历史

第五十三章(2/2)

舟乡和桐梓湖村的负责人参加,到眼前都还只聊些家常琐事。当然,他匡计斌不能问明领导的行动意图,在动身时还以为是中央省市的领导都到了桐梓湖村,县长也该上行下效亲临一下,百闻不如一见,核实一下真实情况。眼下张县长却是在他过去几十年的住户家下塌,难道是近来县里的工作太缠绕人太烦恼了,想故地重游,松驰一下神经大脑。不对,张县长从来是视工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是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的人,怎么会在大县被困扰的关键时刻,而逃避现实,逃避矛盾呢。张道然起身,环顾屋的周围境况,又进前房后房看了看。在内房里,张道然喊:“匡主任,匡主任。”匡计斌寻声进房。张道然模着旧木架子床的架子,感慨万千地说:“七八年在这里住队,在这张床上睡了几百天啦。这是他们结婚的床,特地腾出来给我睡的。”匡计斌见县长触景生情,便说:“现在的人要都象您那时的工作作风,我们农村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矛盾,群众也不会有那么多牢骚和怨言了,甚至以死来相拼。今年下乡的减负化债工作队,据说有的群众并不欢迎,有的饭都搞不到吃。当然,也有的为群众办实事的,与群众建立了友好感情,群众说的干部又回来了。大县报登了供销社林子安驻队化债的典型,群众很是称赞。”张道然又问:“上次土游子夜闹桐梓湖的事,公安局作了处理么?”匡计斌说:“不仅是土游子,还带有黑社会的性质,都是些亡命之徒。公安局将为首份子拘留了半个月,罚了款。因为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不好提取诉讼,把人放了。”他们说着便出房来。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十二点。因为对劳累忙碌的人来说时间比金子还值钱,作为一县之长的张道然是不知不觉地工作过了吃午饭的时间,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过了熄灯睡觉的时间。然而,在 第 056 章 。”匡计斌答应着,但并没有深入的理解和体验。张道然此时想起了他们的村干部,自己来了老半天了,怎么没有见村支书村长们来打个照面,县里和基层干部如此隔离着是不是一种悲哀呢!他想着这些时就问刘老头:“现在是谁在搞书记?”刘老头介绍说:“是治德。您在这里时,他还是个小娃子,和泥娃差不多大,他心有天高,命只有纸薄呀,高考就差那么一点,再踮起脚就能到手的,偏偏名落孙山。不比我们泥娃,反正没有一起看就头痛。”也许是刘老头高兴多喝了几口酒,觉得全身热燥燥的,就说:“您热,张县长。”张道然说:“这比城里凉爽多了。”刘老头又自言自语地说:“立了秋万事休,可还有二十四个秋老虎够人受的。不过到了晚上凉快多了。今晚你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吹吹湖风,张县长恐怕几十年没有享受到这清甜的凉风了。”他不等他们立刻表态走不走,又接着说:“再过十天,到了二十四节气里是处暑,处暑后天就真要凉了,处暑若天还不下雨,纵然结实也难收,处暑不出头,割下喂老牛。张县长,这不是我说的,是老辈子留下的古训。庄稼人苦啊,老天爷说给饭你吃,你就有吃的。按节气说,今年的年成应该是好的。”刘老头见张道然的兴致没有了刚来时那么高昂,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他。唐奶奶忙过来收拾碗筷,并说:“老头子,你少说几句,让张县长他们休息一会。”因为她知道城里人有午睡的习惯,但苦于没有好的床铺。张道然说:“我们聊聊,就是休息。”刘老头这才感悟到自己应该去把村干部找来,县太爷驾到了,一个小村官的,哪有避而不见之理,这不看不起我刘忠国吗,因为县长是我刘家的贵客。他一边想着,一边悄不作声地去了。

    等刘老头找来了村支记张治德,张道然他们已经离桌,在老桑树底下纳凉闲谈,追寻着目前农村产生矛盾的根源。张治德来到他们面前,喊了声:“张县长。”张治德在电视上和每早一次的全县村支部书记上的主要负责人大会的主席台上认识的张道然,而张道然从不认识他。刘老头又在一旁作了介绍。张道然说:“你是桐梓湖的村支书。”张治德微笑着答应,并坐在刘老头端来的长凳上。张道然说:“我在这里蹲点时,你还是个孩子。二十多年了,路还是路,墩还是墩,田还是田,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相反人的变化最大,大人老了,小孩当家立事了,不是那么种水稻,而那种湖田收一季的红米没有了,红米你在小时候可有吃过,太好吃了,比泰国香米还可口,还没有泰国香米那么腻人,现在要能开发出来一定走俏国际市场。”他又转向匡计斌说:“等会我们去看看水产养殖,淡水鱼可是我们的一大优势,你们的调整,走这条路走对了。”匡计斌点着头。张治德说:“您说的是。我们这里的鱼一定比泰国的鱼值钱,我们要多发展,出口捞外汇,哈哈。”他说着自我感觉笑了,大家对他讲的天方夜潭似地出口都笑了。张道然忙说:“别笑,我国即将入世,说不定就在近几年我们桐梓湖的鱼真能销到泰国去。”他接着问:“村里的工作不难!”张治德很认真而直率地说:“不瞒您说,县长,现在的干部不好当啦!那些有狠的人,你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钱在他的荷包里,就是不交出来;确实特困难的户子又交不出。群众都有一双眼,相互攀比着,谁该交,谁又不该交,是痛脚连累了好脚——迈不开步。可乡里又催得紧,完不了任务就背榜,到了总支里没有人瞧得起,遭冷眼,把你当臭虫看。上次黑社会闹上门,得亏了县公安局。但债务问题是天王的老子也没有办法解决的。”匡计斌窥见张县长听着听着,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就挂断了他的话,严肃地说:“你不能只推客观,关键是把工作做细。全县也有很多好的村,象观城的李庙村就是‘广播一响,排队交粮’,多么形象生动,这样的工作就做到家了。“张道然说:“让他往下说。”张治德象领了圣旨,大着声象与人吵架似的说:“你这个同志呀,不了解下面的实情。现在的政策是服狠,我看让省长来当村官又未毕成事。”他们的交流说不到一个口径上,张道然看张治德那激动的情绪,想想曾国超的上访信和上级领导对大县的指示和意见,琢磨着三农问题究竟难在哪里,他一时找不到答案,而且是今年来一直思考着的问题。张道然只得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们去看看渔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