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离开这里时,电梯门开启,她缓缓抬起眼,众多闪光灯闪个不停,有群黑压压的人潮挤在门口。
她诧然跟著男人走去。
为什麽他一直朝著人潮移动?
她看见人们手上拿著的,全是专业巨炮相机,正对准半掩的门内拍摄不停。
男人烦躁的推开人群,并对发愣的萧清梅低喊∶「跟著我!」她赶紧贴在他背後,走著他开辟的道路。
在靠近门口时,人高马大的守卫立刻将他们拦下,男人出示识别证,守卫让路让两人进入後又立刻挡住人潮。
萧清梅不禁回头,发现外头的人脖上挂著的身份,竟然全都是记者。
这不就表示这个空间内,存在不得了的人吗?
是艺人?
还是政治人物?
「我的职责告一段落,奶站在这等著。」男人拍拍肩上衣服灰尘,冷言冷语对萧清梅交代後,就迳自离开。
萧清梅完全没想出声阻拦男人,因为知道就算开口他也会当没听见。可是,这里一点也不适合她待呀!
萧清梅孤立无援站在门口,望视在这间豪华招待厅内,穿著华丽衣裳的人们,他们人手一杯香槟,就像西洋电影里演得一样。白色长餐桌上摆满美味食物与点心,看起来像大人物一样的外国人与亚洲人愉悦地聊天著,室内夹杂各国语言。
她完完全全想逃了。
事不宜迟。
萧清梅转过身,脚步才踏出,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您这趟回来,又是为了哪块地,可否透露一点,让大家分杯羹啊。」
「现在还在商讨阶段。」
「您每每看上的地段,总是能卖出好价钱呢。」
「过奖了,只是运气罢了。」
萧清梅回头,蹙眉朝著被三名外国人包围的男人望去。这声音很熟悉,彷佛不久前才听过。
脚步转移方向,缓缓走向噙著笑意,外貌出色不凡的男人。
他个头很高,即便身边站著三个外国人,仍旧高出他们半颗脑袋。
也让萧清梅能够看见他的长相。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男人的目光与自己对上,又很快速的转走,态度自然的继续和身边人交谈。
如果他真的看见她,又为什麽不走来?
为什麽,又是她主动上前?
脑里的想法,立即让双腿停下。
想起被扔在路边的耻辱,萧清梅就脑袋发烫,气得牙痒痒。
她不走了。
不只如此,她要直接离开这个地方!
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她对男人嗤哼,转身就走。
「听说您回来是为婚事?」
「我也二十有七了,是时候成家立业。」
「那您有合适的对象了吗?」三人双眼发亮,似在等他一否认後,立刻推荐身边的女人。
萧清梅的英文程度不弱,她听得懂他们的谈话,这样的距离也听得见所有对话,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动摇,再也不要去管他。
就算他想结婚,那就去结吧!
干她屁事呢!
直走吧,继续朝门前进,回家吧,忘记这一切,让他继续停留在十年前,当作从没遇见过。
她嘴里喃喃念著,脑里不断警告自己,绝对不要再作毫无尊严的事了。
她不是十年里唯一会想念的失败者!
她不要当可怜的那个人!
她不要!
「小梅。」突然出声的叫唤。
萧清梅停止呼吸,双脚生根似的黏在地上。
「奶要去哪?」她感觉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用惬意泰然的语气,亲昵询问著。
他走到身後,手臂熟悉地环上她的腰,将石化的她扳向自己。
温柔的笑容印入眼里,萧清梅明眸瞪大。
那三名外国人就看著他们,猜测著她的身份。
「我正准备介绍奶给我的朋友认识。」
介绍奶?
卫风尘带领著萧清梅,大方自然的将她介绍给三人认识,她却无法表现自然,根本无法厘清到底发生什麽事,为什麽三人用著敌意的目光打量她,又为什麽卫风尘笑得像什麽事也没有,为什麽腰上的手抓她抓得好紧?
「奶不是会饿吗?去那边拿些东西吃吧。」他像个绅士体贴的丈夫,低下头,轻声细语说著。
「我要离开。」
黑眸一闪,握住腰的手更加用力。
「奶如果累了,先回楼上的房间休息吧。」
「我不累,我要离开这间饭店,现、在!」著火的眼,与平静无波的黑眸对看。
卫风尘拧紧眉,声音变得低沉∶「小梅。」
「别这样叫我,我们已经不认识彼此了吧?」萧清梅冷笑,拿开腰上的大手。
在那麽多人面前,他绝对不会令自己难堪,硬要留下她。何况,现在三人已经在看气氛,观察他们的互动。
卫风尘握紧拳头,果然没有做出追人的举动,他发烫的目光紧紧注视萧清梅。
「奶要去哪?」
萧清梅昂首阔步,对他的问题不屑一顾。
卫风尘眯起双眼,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小梅。」
不管他的声音多麽可怕,她都决定抛之脑後。
可是,就在她接近门口时,三名高大保镳时间捏算得很准,像巨石一样挡在出口。
「我要出去!」她恼怒的对三人道。
他们一动也不动,完全不听令她。谁有钱,谁就是老板,而谁会有钱呢?又有谁会拦她?
萧清梅回头,恶视表情亦是难看的卫风尘。
「别挑战我的耐心。」
这句话,完全证明他真的变了。
十年前的卫风尘才不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萧清梅凄凉一笑。
她到底多蠢,才会抱著希望与幻想,等著还可能跟他相见。
「『我不会叫奶等我』。」萧清梅注视眼光闪烁的卫风尘,他现在更加成熟稳重,嗓音磁性迷人,举手投足都是绅士的男人,可是,她一点也不认得这样的青梅竹马。
在另一方面,他几乎算是陌生人!
「你自己说过这句话,就得为这句话负责,永别了!」猛力推开保镳,萧清梅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卫风尘制止保镳上前阻拦。
他耙过发,冷静自若全失,脸上佯装的笑容荡然无存,他插起腰,咬牙对著地板咒骂。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