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恰到好处的节制(2/2)

风头的角色,而是边缘的畸零之人,他们各有各的痛苦,像你我一样。从刻画情节到刻画人物,是侦探小说的一种巨大转变。舍瓦尔笔下的侦探对婚姻充满失望,在中年危机的压迫下过着醉醺醺的生活,勒卡雷的主人公是早被遗忘和排挤掉的间谍机构头头,至于格雷厄姆·格林,他就没写过什么正常人。

    在小说里,这些侦探都成功了,或者抓住了凶手,或者破获了案子,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最终还是被生活齐刷刷地淹没,连个头都看不见。所以你就知道为什么知识精英和中产阶级喜欢读这些小说,而菲利普·马洛又如何成为了一个城市象征。其实,菲茨杰拉德也好,契佛也好,钱德勒也好,他们写的都是一种人或者一类故事。但钱德勒更加聪明,他借用了侦探小说的外衣,而死亡的主题也让他的人物变得更冷,让他的小说变得更硬,并且充满道德感,正如卡夫卡所言:“它把生活的每一个秘密都描写成该受到惩罚的现象。”

    除了人物,钱德勒的语言或许是更值得称道的。特别是其中那些俏皮话,“有些人就是因为老说这三个字而去装了一副假牙的”、“你看的还不够,我的腿上还纹了一个跳舞的巴厘岛女人呢”。尤其是马洛看到卡门一丝不挂躺在他床上时所说的那句,“像你这样的女人就算再多来几个,这座大楼也不会因此而晃悠几下”。这种对白让人发笑,但又不会哈哈大笑,这就是钱德勒的语言文字特色:恰到好处的节制。

    你看,在灯红酒绿的都市中有的是疏离和隔膜,遍地都是罪恶以至于让人丧失了打量的兴趣,纵欲狂欢的背后往往是痛彻心扉的孤独……这种生活很多人都在经历,但只有很少的人能把它写出来,并且写得很好。钱德勒就是其中之一,尽管他不是一个侦探小说家,当然这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