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动翅膀，此时此刻，是高亢的哀愁与追忆，岁月顽固地在相当业余的歌声里反复呈现。旁边的人是多余的，他们甚至无须交谈，只一开口哼唱，心便融化在一起了。

    千里之外的重庆，嗓门好的老人在自娱自乐之余，还可以因为培训年轻官员和渴望上进的公务员，而赚取不菲的红色利润。

    稍微留意就会发现，北京的夜空里闪烁着不少红色的印记——“红色江山”、“东方红”、“井冈山”……在咀嚼红辣椒的滋味时，血液里或许会蹦出一丝革命的豪情。

    在车公庄街头愣神的片刻，我就被一道目光捕获了。那时夕阳挂在树梢上，一脸妩媚。一个脸色脏黑的男子，用他那无尽哀愁的面容问我：请问——我以为是问动物园怎么走，便停住脚步——你能否给我们买一碗饭？他后边跟着一女人，也赶忙把凄楚的笑容投给我。这种把戏已经太过陈旧了，他们不直接要钱，而是让你回答这个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撇了一眼他们健壮的身子，我扭头走了。

    顺着太阳坠落的方向，我看见沉重的西山之西的山。远看无拘无束的山峦，凡有姿色的，都被圈了起来。躲开喧闹，不知走多远，才能有一片荒山让你亲近。城里有水明树高的后海，那也是圈起来的，供四周那些幽深森严宅第主人透气之用。

    妻子打来电话，说收到了好几个不常联系的人的短信，提醒她要去买盐抗辐射。“他们是好心，可我总觉得奇怪，为什么会这么慌张呢？”我也接到了此类热心信息，从陕西老家那边过来的，劝我赶紧去买防核放射服，“日本的核辐射云很快就过来了！”

    我对妻子说，每个人都有心魔，如果不祛除，总会发作的。好多人一生就在伺候那个家伙，为他而搭上了自己的生活。

    因为无雨，北京尚未浮现春天专有的那一抹喜色，因为缺盐，却有着春荒般的恐慌与喧闹。在故乡，请客吃饭，如果面条不够，厨师才会往浇汤里加美美一勺盐，让吃得猛的人乖乖放下碗来。

    也许清明的雨会让大家真正安下心来。我们都太需要吃一颗定心丸了。

    2011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