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厕救命（2）

    你看，我的性命不是毛厕救得的吗？（大家又大笑。）

    这朋友讲完了他的故事之后，大家静了一会。因为大家在想象他那时的情状。我先说话了：“其实，你讲的不是毛厕救命，应该说是蹄髈救命。倘使你上一晚不吃蹄髈，你不会坏肚子。倘使不坏肚子，轰炸的时候你一定躺在床上，不会到毛厕里去。这不是蹄髈救命吗？”

    这朋友想了一想，说：“那么，也不能说蹄髈救命。应该说逃警报救命。因为，这蹄髈是我的同事们逃警报而拾来的。假使他们不逃警报，不会拾得蹄髈。没有蹄髈，那天晚上我不会吃坏肚子。我不坏肚子，不会上毛厕去，我不上毛厕去，一定被炸死。这不是逃警报救命吗？”

    我说：“不对！你说过，你的同事们逃警报，一向不走这条小巷；这天因为有一位同事的手表交巷口的钟表店修理，想去看看那店有没有被炸，所以穿走小巷。拾得蹄髈，使你吃坏肚子，清早起床登坑，因此救了你的性命。假如你的同事不修表，他们就不走这小巷，就没有蹄髈；没有蹄髈，你不会吃坏肚子；不吃坏肚子，你不去登坑；不去登坑，你一定被炸死了！这样说来，这不是手表救命吗？”

    我的朋友想了一想，笑笑，说：“这样说来，也不是手表救命，而是乒乓球救命。因为这同事有一天晚上和我打乒乓球。他的习惯，是用左手发球的。打得起劲，把左腕向柱上一碰，手表上的玻璃碰破，长短针都不见，因此拿去修的。假如不打乒乓球，手表不必修；手表不修，不必走小巷；不走小巷，不会拾蹄髈；不拾蹄髈，不会吃坏肚子；不坏肚子，不会登坑；不登坑，我一定被炸死。——这不是乒乓球救命吗？”

    我问：“你们是不是天天晚上打乒乓球的？”他说：“不，难得玩玩的。”我说：“那么，那一天晚上打乒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