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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病第五(6)(1/2)

    疗病第五(6)

    古人传说韩非的书传到秦国,秦王见了以后说:“我能见到这个人而且与他交往,就死而无憾了!”汉武帝读司马相如《子虚赋》十分欣赏,说:“我怎么不能跟这个人生活在同一时代!”晋代的宋纤有远大的抱负,但性格沉静不跟世人交往,隐居在酒泉,不听朝廷的征召。太守杨宣仰慕他,就在楼上放了他的画像,出入都看一下。这样看来秦王对韩非,武帝对相如,杨宣对宋纤,可以说是心神专注,梦寐以求了。要是在秦始皇、汉武帝、杨宣三人卧病在床的时候,突然让韩非等三个人来到病床前,那么他们就会马上起来,握手相迎,与他们欢笑畅谈,不知道疾病跑到哪里去了,这种事情不需要看到结果就能想到了。这些仰慕都是指发自内心的喜欢,才能这么愉快,要是因勿人的赞美而随声附和的就不算了。

    ○素常乐为之药

    【原文】

    六曰素常乐为之事,可以当药。病人忌劳,理之常也。然有“乐此不疲”一说作转语,则劳之适以逸之,亦非拘士所能知耳。予一生疗病,全用是方,无疾不试,无试不验,徙痈浣肠之奇,不是过也。

    予生无他癖,惟好著书,忧藉以消,怒藉以释,牢骚不平之气藉以铲除。因思诸疾之萌蘖,无不始于七情,我有治情理性之药,彼乌能祟我哉!故于伏枕呻吟之初,即作开卷第一义;能起能坐,则落毫端,不则但存腹稿。迨沉疴将起之日,即新编告竣之时。一生剞劂,孰使为之?强半出造化小儿之手。此我辈文人之药,“只堪自怡悦,不堪持赠君”者。而天下之人,莫不有乐为之一事,或耽诗癖酒,或慕乐嗜棋,听其欲为,莫加禁止,亦是调理病人之一法。

    总之,御疾之道,贵在能忘;切切在心,则我为疾用,而死生听之矣。知其力乏,而故授以事,非扰之使困,乃迫之使忘也。

    【译文】

    第六种是平时喜欢做的事情,可以当成药。病人忌讳劳累,这是常理。但也有“乐此不疲”这句话做反衬,那么劳累可以让他用来休息,这不是呆板迂腐的人能明白的。我一生治病都是用这种方法,没有一种病不能这样做,没有一次不灵验。移疮洗肠这样奇特的医术,也不如它。

    我一生没有别的癖好,只喜欢著书,借它消除忧愁,平息愤怒,铲除牢骚不平的怨气。于是我想到各种疾病的发生,无不是从七情六欲开始的。我有调理性情的方法,疾病又怎么能害我呢?所以刚得病卧在床上呻吟的时候,就开始构思写书,如果能起身坐下,就开始下笔。不然就打好腹稿,病快好的时候,就是新书完成的时候。一生都在刻书,是谁让我写的?多半是造物主的主意。这是治我们文人的药,是“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的。但是天下的人,都有喜欢做的事,或是诗歌或是喝酒,或是音乐或是下棋,听任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去禁止,也是调理病人的一种方法。

    总之治病的方法,贵在能够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