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后记}(2)(2/2)

里完全是这些觉姆的自由王国,在这里,所有强加于世俗女性的角色累赘都放下了,她们是虔诚清净的修行人,在领悟和传播佛法上,与男性并无分别。

    但佛学院的戒律却很严格。觉姆们居住的小木屋,与男僧区域隔着一个居士区,即使居士区,也是男女区域分开的,男女僧众不允许单独交往,私下交谈、结伴行走都在禁令之列。严守戒律,是佛学院宗旨之一。

    我问拉姆,男众不能进入觉姆区,那去年五月你哥哥莫邪来看你时住在哪里呢?

    拉姆说,摩西。

    黄昏,落日热烈的余晖笼罩着坛城,我坐在坛城旁边的木桩上,揉着发酸的小腿等候摩西。

    这一天绕着坛城转完了一百零八圈。拉姆说,上等功德是一万零八百圈。

    傍晚的大经堂外,拉姆指给我看一个抱着书低头走路的瘦瘦高高的喇嘛。

    我走到摩西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苍白的脸,苍白的手,被绛红的僧衣衬得更加没有了颜色,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摩西来到喇荣之前,在上海一所美院教书。他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上大学之前,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上海这座城市,研究生毕业后,父母托了关系让他留校。一切似乎都很圆满,熟悉的城市,清闲的工作,不错的收入,父母给首付买的房子,门当户对的女友,生活像一幅明清士大夫笔下的山水画,清淡而不失情调,就连留白,也是虚实相生的恰到好处。

    那年初夏,女友的父母已经在过问他们的婚事。他迟迟没有作答,女友温顺乖巧,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挑剔,但是他总觉得心里还有什么事情未了,无法下定决心,并且对未来似乎毫无期望、毫无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