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文学的新路(5)(2/2)

和传奇剧的做法,在继承俄国现实主义戏剧传统的基础上,创造了以社会主要矛盾——官僚集团与人民大众的矛盾为基本社会冲突的社会喜剧,并以典型生动的形象、紧凑的情节和深刻犀利的讽刺,跃居当时世界剧坛的前列。剧本题词“自己脸丑,莫怨镜子”——形象地阐明了文学创作是现实生活的一面镜子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市长的台词“你们笑什么?笑你们自己!”则直接表现果戈理现实主义喜剧的社会作用。

    《钦差大臣》演出后,遭到了反动派的攻击诽谤,因此,果戈理决定出国,侨居罗马。早在写作《钦差大臣》之前,果戈理就已经着手写作长篇小说《死魂灵》。迁居国外后,又经过5年的紧张写作,终于在1841年完成了《死魂灵》的第一部,并于1842年出版。

    《死魂灵》的出版引起了激烈的斗争,反动阵营诬蔑它是“污秽的”、“愚蠢的漫画”,叫嚷果戈理是“俄国的敌人”,“应当把他戴上镣铐送到西伯利亚去。”但以别林斯基为代表的民主阵营,却高度评价它是俄国“文坛上划时代的巨著”,是一部“高出于俄国过去以及现在一切作品之上的”,“既是民族的,同时又是高度艺术的作品”,它“巩固了新学派的胜利,断然解决了我们时代的文学问题”。

    围绕《死魂灵》第一部的斗争,其实质是维护还是揭露**农奴制的大问题。尽管果戈理在小说第七章中,已经预见到了反动阵营的“那伪善的麻木的判决”,但他在这场斗争中,却表现出严重的动摇、退让,后来更不幸站到了维护**农奴制的立场上去了。在《〈死魂灵〉第一部第二版序文》(1846)中,他自我否定地说作品“有许多不确之处”,“混入许多错误和妄断,致使这书的每一页上,无不应加若干修改”,并预约“好的人物和性格,是要到第二部里这才提出的”。在《与友人书简选》(1847)中,他更进一步否定自己的作品和新学派盟主的地位,为沙皇反动统治寻找理论根据,把宗教感情、道德修养和封建复古,当作解决问题的重要手段。为此,别林斯基写了著名的《给果戈理的一封信》(1847),严肃而痛心地对果戈理的错误进行了批判。

    果戈理晚年思想之所以会趋向落后和妥协当然不是偶然的。还在彼得堡时期,果戈理的思想和作品就存在着一定的矛盾。一方面,他与普希金、别林斯基接近,歌颂自由民主生活,揭露**农奴制度;另一方面,他又一直与斯拉夫派关系密切,反对别林斯基对世界进行革命改造的主张,井在作品中表现出一定的悲观宿命思想(《圣约翰的前夜》)、宗教神秘主义(《肖像》)、对家长制的美化(《旧式的地主》)和道德惩罚观念(《钦差大臣》)。果戈理自从1836年侨居国外以后,由于长期远离进步阵营和祖国现实,又对欧洲资产阶级革命和俄国的农民暴动持否定态度,因而思想中的消极因素便迅速上升,宗教道德观念和社会改良主张日益加重。《死魂灵》第一部出版后,在反动阵营的污蔑、围攻和斯拉夫派的包围影响下,他思想趋向妥协更是不可避免的了。果戈理晚年思想的趋向妥协,虽然有其思想根源和多方面的原因,但主要原因则是俄国**制度对他的影响和迫害。卢那察尔斯基说得好,果戈理“被**制度的铁棍打得折成了两半”,“差不多在每个俄罗斯作家的面前,……我们都可以对旧俄国宣布最严厉的,革命的诅咒,因为他们不是被它杀害,便是被它引上了错误的道路。”

    1842至1852年,果戈理全力写作《死魂灵》第二部。他力图在地主官吏群中,创造道德高尚、热爱劳动、“有神明一般的特长和德性”的理想人物;在**农奴制的条件下,描绘地主农民亲密合作、彼此富裕的理想社会。但作为现实主义作家,果戈理总感到写出的东西不真实,形象苍白无力。因而,一再否定、重写。1852年果戈理在病中十分痛苦地烧毁了已完成的《死魂灵》第二部手稿。不久,他与世长辞。

    尼古拉·华西里耶维奇·果戈理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自然派”的奠基人。他以极度忠于生活的现实主义精神,鲜明生动的典型形象和笑中含泪的讽刺手段,无情地揭露了沙皇**农奴制的丑恶和黑暗,为19世纪俄国文学建立了“持久地贯彻讽刺——所谓批判倾向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