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的正午,我从一个报馆里的朋友打来的电话中,得知了鲁迅先生的噩耗,这在我心头撒下了一种成分十分复杂的痛苦。错错沉沉中,跑来跑去的将这消息转告许多朋友,跑了半天,回家以后,提起笔来,先在纸上写了十六个字!“敌乎,友乎?余惟自问。知我,罪我——公已无言。” 然后买来了几尺白布。将这些文字写上去算是挽联。 我在我和鲁迅先生的私人关系上所感觉到的哀痛,总算是寄托在这十六个字之中了。次日上午九时,我到万国殡仪馆去瞻仰先生的遗体。看了那依然严肃,正直,强毅的遗容以及纷至沓来的瞻仰者,我总感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