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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深时 第六章(2/2)

拥着雅之的肩,两个从小在一起的朋友并肩从楼下会客室走到楼上卧室。

    “雅之,你相信我,事先——我并不知情!”君梅说得很认真,很有诚意。

    “什么事

    ?什么事先,事后?”雅之毫无芥蒂。

    “喂!我们等会儿去‘大华

    ’吃广东菜,好不好?”

    “不行,事情不讲明白我那儿也不去

    ?”君梅也有固执时候。“你不许顾左右而言的!”

    “好吧!你要我说什么?”雅之笑。

    “斯亦凡”,君梅紧紧盯着她。“我知道你们之间必然有些事,他是不是你说过的令你困扰的男孩

    ?”

    “开玩笑,君梅,”雅之脸上泛出淡淡红晕。“我只不过认识斯亦凡,你怎能胡思乱想

    ?你认为我会——喜欢他那种男孩

    ?”

    “难道——不是

    ?”君梅疑惑了。雅之从来不骗她,雅之的神色又这么泰然。

    “你要我怎么解释呢

    ?”雅之摊开双手,心中麻木是种帮助,至少她可笑得更自然。“斯亦凡和我们这儿的程子宁不错,我也是这么才认识他的!”“真是这样?”君梅睁大了眼睛,那种难懂又复杂的光芒渐渐在眼中消失,她相信了雅之,是吧

    ?

    原来雅之还善于说谎呢!

    “是真是假你总能看见,”雅之洒脱的说。“上次你是不是说过要请我吃‘大华’的

    ?”

    “没有问题!”君梅神色一下子开朗起来。“雅之,你可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我心中是怎样的矛盾不安

    ?”

    “你是自寻烦恼,无中生有!”雅之笑。

    是吗?君梅在自寻烦恼,无中生有

    ?

    “你说得对,”君梅一高兴,好奇心又冒上来。“喂,雅之,那个庄志文呢

    ?”

    “庄志文

    ?谁?哦——庄志文,”雅之怔一怔神,是有一个帮过她的庄志文,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怎样?你们原本是认识的

    ?”

    “雅之,你还想瞒我到几时呢

    ?”君梅一把抓住她。“斯亦凡的事我相信你,但庄志文你否认不了!”

    “我否认什么

    ?为什么要否认?”雅之弄糊涂了。

    “你难道以为庄志文是我的——什么人

    ?”

    “当然!”君梅肯定的。“他若不是你的什么人,凭他肯随便陪一个女孩子!”

    “凭他

    ?他很了不起?”雅之皱眉。除了从马尼拉来,她对那个看来能顶得住整个天的男孩子一无所知。“事实上,我也刚认识他!”

    “雅之,”君梅大叫一声!

    “再不说实话我可真生气了,这种事又不是见不得人,瞒什么呢

    ?”“我没瞒你,的确昨天才认识他,就在教堂!”雅之正色说:“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

    “紧张

    ?”君梅笑了。“你知道庄志文的家在马尼拉的名声和财富

    ?你知道他们在Makati区有多少大厦

    ?在Mabini有多少商店?还有去年十月为赶着世界银行会议而新建的大酒店

    ?他的家——你怎么不知道呢

    ?有一次我们去火山旅行,经过那幢比皇宫还漂亮的大房子,你记不记得

    ?你说是中国人拥有的最豪华的一间屋子,那就是他的家啊!”

    雅之惊讶的睁大眼睛,她记得那幢房子,从公路上望去,只看见巨大的花园和园中婉蜒的小径,那幢依山而建的别墅在印象中可媲美菲国最富有的副总统山庄,那竟会是庄志文的家

    ?

    “我什么也不知道!”雅之吸一口气,越发觉得志文与她的距离。

    “我以为他只是普通的一个侨生,学医的,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君梅透一口气。“他是我们菲华的王子,雅之,那天他送你回来吗

    ?”

    “这又能代表什么

    ?”雅之毫不动心,太多的财富往往变成一种令人难以透气的压力,她害怕这压力。“君梅,你别胡思乱想,行吗

    ?”

    “这能代表什么

    ?”君梅哇哇叫。“如果他追你,你就变成菲华的王妃了,在马尼拉,你会比马可仕夫人更出风头,更受尊敬,你不知道

    ?”

    “没有可能!”雅之冷静的。经过了亦凡,什么样的男孩才可以打动她的心

    ?肯定的不会是志文,更不是志文的财富,感情——怎能与财富拉上关系

    ?至少在她这个念中文系的女孩子心中不可能!

    “他没有追我,我也不会接受他,你该知道我这人不适合做那种——什么王妃的!”

    “雅之,你这人真固执,”君梅直摇头。“你没听人说过庄志文的事

    ?他从不对任何女孩子假以辞色,他骄傲得很,他看不上眼任何女孩,昨天他送你回来,你不以为这是特别的

    ?非常特别?”

    “我不理,这事与我无关,”雅之淡漠得令君梅生气。“我不管他多有钱,多优秀,多骄傲,那是他的事。他是他,我是我,我只愿做一个平凡的中文教师,就是这样,不要再谈他了!”

    “雅之,雅之,”君梅叹口气。“你这样的女孩——我实在好奇的想知道那个困扰你的男孩是谁,他必是不同凡响的,是不是

    ?或是——火星来的?”

    雅之神色有轻微的改变,然后,她笑了。“如果真有一段困扰,迷惑,”她轻轻的说:“我可以告诉你,结束了!”

    “结束了!这么快!!”君梅跳起来。心中掠过了许多蛛丝马迹,亦凡和她的神情,这么快就结束——“你一定得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

    “你何必要知道

    ?你不认识他!”雅之摇头。

    “不认识也得去找来看看,居然能打动何雅之的心,他必然惊心动魄”君梅也笑。

    “惊心动魄

    ?他还是个怪物呢?”雅之说:

    “不谈这些讨厌的话题,我们去‘大华’,我肚子饿了!”

    “好,现在去!”君梅站起来,突然间一个大转身。“你说,摸着圣经发誓,那人——是不是斯亦凡!”

    雅之措手不及,呆住了。

    “是不是

    ?是不是他?斯亦凡?”君梅不放松的捉住她的手摇晃着。

    “是不是他?”

    好半天,雅之才轻轻叹一口气,慢慢垂下头去。

    “君梅,我发现——你是很残忍的一个朋友!”她说。声音无奈又哀伤。

    残忍的朋友

    ?君梅心中一震,雅之承认了?是亦凡,但

    ——有些什么不对吗?

    星期六的黄昏,光芒四射却难得一见的巴巴拉.林突然出现在米色小屋,一条牛仔裤,一件又宽又大的厚毛衣,最普通的衣着,她却依然美得令人透不过气。

    “嗨1亦凡,居然在家?”一进门她就以夸张的模特儿姿势打个转,然后毫不客气的倒进海绵团沙发里。“是我运气好

    ?或是你运气不好?”

    “我们运气都够好,”亦凡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玩腻了,今天吃素

    ?”

    “该打!”佳儿做一个打人的姿势。“侮辱女性

    ——咦?这屋子有些不对,空空洞洞的,少了什么

    ?”

    “少了女主人,”亦凡不怎么起劲的在抹拭他的相机。“佳儿,不是又和阿雷吵架才来的吧

    ?”

    “喂,你能说句好话吗

    ?”佳儿不是真恼。“斯亦凡,我要结婚了!”

    “哦!”亦凡只是抬一抬眼。“试婚结束

    ?”

    佳儿皱一皱眉,立刻以一个开朗而愉快的神色代替了。“我喜欢新鲜,结婚够刺激!”她说。

    “不是真话!”亦凡一针见血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佳儿,

    “佳儿,又遇到什么烦恼?”

    她呆怔一下,从小她就瞒不过亦凡。

    “烦恼——倒也说不上,我实在疲倦了,想休息!”她慢慢说:“结婚——算是休息吧!”

    “想休息就不该结婚,”亦凡很冷静,总是旁观者清

    ?“尤其不该嫁阿雷,佳儿,回台南休息一阵吧!”她有一阵奇异的沉默,脸上的笑容消失,神采也黯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茫然的摇头。“我是那样爱他,却爱的这么辛苦,这么累,亦凡,我真怕自己会支持不住,我真的好累,只想休息!”

    “我明白!”亦凡垂下眼睑。他是明白,怎能不明白呢

    ?爱是很辛苦,很累人的一件事,能令人精疲力尽,难以自拔。“所以我说一回家吧,佳儿!”

    “但是——”她似乎不怎么同意。

    “结婚又哪能令你休息

    ?别傻,除非你快刀斩乱麻,下定决心,否则你们俩都会累死!”他望着她,坦然的。“你不知道吗

    ?你们的爱——热烈到能伤人的地步!”

    “哪有这样的事

    ?伤人?”她怔怔的。

    “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的!”他淡漠得似平看透了世界。“所以我绝不动真情,我不想伤害自己!”

    佳儿疑惑的凝视他一阵。竟是她的感情伤了自己

    ?亦凡不以为少杰漫不经心的风流是主要原因

    ?爱又怎能是伤人的武器?她的神经不经意的转动,突然,她叫起来:

    “我记起来了,那些雅之的照片呢

    ?搬到卧室去了吗?怪不得这屋子显得这么空洞!”

    “无端端的离题八万里!”他的脸变了。“佳儿,你不能好好集中精神谈你自己的事吗

    ?”

    “当然能,只是——我喜欢雅之那些照片,生命的光彩灿烂的跃然于纸上,亦凡,你把照片弄到那儿去了

    ?”她问。

    “扔了!”他冷冷一笑。’“扔了

    ?什么意思?”佳儿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明知亦凡对雅之有情,她曾看见他眼中的火花。“好好的你怎么可以——亦凡,到底怎么回事

    ?”

    “很简单,”他夸张的耸耸肩,“我无法忍受长时间面对相同的一张面孔,我喜欢多变化,如此而已!”

    “亦凡——”佳儿意外得不能再说下去,是亦凡吗

    ?她那青梅竹马的玩伴?怎么变得如此陌生;找不出一丝亦凡往日的影儿

    ?“你开玩笑!’

    “信不信由你!”亦凡放下相机。“还是说你的事吧,阿雷同意结婚

    ?”

    “嗯!”‘佳儿神色奇特的点点头。“前天,我们又大吵一场,然后

    ——我们决定结婚!”

    大吵一场之后决定结婚;天下还有比他们更儿戏的吗

    ?

    “阿雷呢

    ?怎么不陪你来?”他问。虽然自己情绪不好,佳儿的事却不能不理。

    “他约了人谈生意!”她说:“亦凡,其实我也明知结婚是很冒险的事,他那个人——可是不结婚又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狠下心离开他!”“感受是你自己的,我不能替你作决定,”亦凡拍拍她的手。“暂时分开一下或者是好事,你们爱得太浓烈了,让人看了也觉得惊心动魄,分开一阵,使大家冷静一点,理智一点,那时候再决定结婚也不迟!”

    “但是——我在旁边他都到处留情,若我回台南——”佳儿眼圈红了。

    “那么,结婚对事情会有帮助吗

    ?”他冷静的。

    “我以为至少他会有责任感!”她天真的。

    “阿雷的个性,他——不会想到责任感,”亦凡笑了。“他是冲动派的掌门人,是不

    ?”

    “什么掌门人!”佳儿破涕为笑。“我还以为你一定赞成,还预备请你做男傧相呢!”

    “谁是女傧相

    ?”亦凡开玩笑。

    “说真话我本来想请何雅之的!”佳儿说。

    一听见雅之的名字,亦凡脸上的笑容就溜走了,他对女孩子从不会这么敏感的,这其中必然有原因,佳儿想。

    “何不请林君梅

    ?怕她抢了你的镜头?”他说。

    “我无所谓,我还可请别人,”佳儿耸耸肩。“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比较喜欢雅之一些!”

    “别提她了,人家的男朋友富可敌国,我算什么呢

    ?”他冷笑。

    “雅之一怎会是那样的人

    ?”佳儿不信,雅之是那么朴实、淡雅的女孩。

    “信不信由你,”亦凡摊开双手。“佳儿,你是不是肯定要结婚

    ?”

    “是,”她点点头,脸上却缺少新娘子的喜悦。“既然不能不爱,分开更不可能,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是烈火狂焰,就让我们一起死好了!”

    “说得好笑,”亦凡真的扬声大笑起来。“结婚是让你们赴汤蹈火一起死吗

    ?”

    “难道不是

    ?”她无奈的摇头。“即使是死也比一个人孤伶伶的痛苦、后悔来得好,是不是

    ?”

    “所以我说天下既有一个林佳儿,她就会有一个雷少杰,”他还是笑。“你们两个是上帝的杰作,绝配!”

    佳儿看看表,从海绵团里跃起来。

    “说好了你是男傧相,我走了,阿雷等我晚餐!”她说。

    “林佳儿,你们结婚也得有个日子,”亦凡怪叫抗议:“你要我斯亦凡随传随到的全天侯等着你们

    ?”

    “别发火,会有帖子给你的,”佳儿皱皱鼻子,又开心起来。“我们会依照一切古礼来做!”

    “古礼

    ?”亦凡瞪大了眼睛,没听错吗?最新潮的佳儿、少杰要用古礼结婚

    ?

    “信不信由你,长袍马褂都会出笼!”佳儿的笑语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米色小屋一下子又沉寂下来,总是沉寂的,尤其最近这段日子。

    那天在巷口气走了雅之,他曾约会过无数女孩子,他尽一切努力使生活更多彩多姿。表面上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内心里,他却是一片寂寞的空白,那是——至少在目前没有任何人能填补的空白。他和雅之相交未久,什么时候竟让她占据了心中大部分的位置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追究,是他自己蠢,雅之,原来也是个

    ——那样的女孩,也会一夜不归,他竟会——算了吧!再想无益,白白让自己气死几万个细胞,那边厢雅之和那庄志文说不定正风流快活呢!

    无意识的甩甩头,外表上雅之和这几个字——“风流快活”是连不在一起的,她斯文、秀气又保守,连感情也似乎含蓄得很,但她会一夜不归——人毕竟是不能从外表认清另一个人的!

    窗外有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而驻足。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吧

    ?才想到她人就到——抬起头,看见的竟是那严肃又正派的张正浩,他正朝米色小屋里张望,他来做什么

    ?

    “有事

    ?”亦凡站在门边,冷淡又不耐烦的问。

    “我——能进来吗

    ?”正浩睑上有一抹好动人的光辉,那是真诚、神圣得类似古代殉道者的。“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讲!”.

    亦凡犹豫了一秒钟,侧身让正浩进来。正浩看来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

    “说吧!”亦凡双手环抱胸前,倚在门上,是一副标准冷眼旁观,置身事外的神情。

    “你们——闹意见

    ?”正浩说得好困难。

    “我们

    ?!谁?!”亦凡夸张的摊开双手。

    “谁和谁?你别弄错了人,找错了对象!”

    “别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正浩咽一下口水。“我是说,你和

    ——雅之!”

    “何雅之

    ?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亦凡冷笑起来,一脸讽刺味道。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认定我和何雅之?简直莫名其妙,荒天下之大谬!”

    “斯亦凡,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说话

    ?”正浩不满的皱起眉头。“雅之不是那种——那种只是玩玩的女孩子,你不能这样对待她!”

    “怪事,我怎么对待她了

    ?”亦凡不耐烦的站直。“台北市所有的女孩闹情绪都来找我斯亦凡,你们当我是什么人,你们以为我是齐天大圣

    ?”

    “不,我不说其他人,我是说雅之,”正浩固执的胀红了脸,眼光好坚定。“她对你——我明白她对你不同,是你令她不快乐,令她情绪低落,这些日子雅之完全变了!你一点也不在乎

    ?一点也不关心?”

    亦凡把激动的情绪放在心中,他只能这么做。雅之的事他不知道是谁的错,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陷下去,若他不能置身事外,他只有万劫不复了!

    “笑话,我为什么要在乎

    ?要关心?”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正浩。

    “何雅之是我的什么人?我看你八成是吃错了药,神经失常。”

    “斯亦凡——”正浩激动的站起来。“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卑鄙的人,敢做不敢当,你——你——你比传说中的更不堪,更坏十倍,雅之——瞎了眼!”

    “请问——我做了什么

    ?”亦凡一点也不动气,慢条斯理的。“我坏,我不堪,我卑鄙,那是我的事,没有人请你来,是不是

    ?请吧!”

    “你——你——”正浩脸上有肌肉颤抖着,拳头也握紧了,镜片后面的眼光是一团怒火,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怎么样呢

    ?或是——你想要我怎么做

    ?”亦凡的神态越来越轻浮。“去安慰何雅之

    ?去陪伴她?你说吧!我知道她是你心中的偶像,我可以帮你忙!”

    “你去帮你自己!”正浩咬牙切齿的总算逼出一句话来:“你的所作所为已使所有的大学生——蒙羞!”

    正浩说完就往外冲,再不走的话他可能会冲动得打人,门但边的亦凡却伸手拦住他。

    “我的所作所为——你说出来!”亦凡冷着脸,那一脸孔的铁青和怒意,显然他已被正浩激怒了。“你若说不出,我要你把那句话吞回去!”

    “你——想怎样

    ?”正浩怔住,难道他说得不对?难道他还得说

    ——斯亦凡是正人君子,优秀学生?

    “说出来,”亦凡坚定如山岳,那声音像一柄能杀人的利刀“不是敢做敢当吗

    ?”

    “你——”正浩退后一步,立刻又扬高了头。他心中坦荡,应该理直气壮,不必怕亦凡。

    “我告诉你,我不是不敢说,而是不屑于说,你那些事,太

    ——下流!”

    亦凡眼中掠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好个不屑于说!”他冷哼一声,然后突然挥起一拳对准正浩下巴打去。正浩没想到对方真动手,措手不及的连退三步才站稳,—阵火辣辣的疼痛抓住了他!

    “你——你打人

    ?!”正浩呆住了,他是正派的,老实的,循规蹈矩的,打架可是第—次遇到。

    “这是你口不择言的教训!”高大的亦凡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用力推出大门。“滚!”

    背后砰然一声,可怜的正浩已站在巷子里,摸着火辣辣的下巴,还弄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亦凡说他口不择言,他——口不择言

    ?隔着一道门的亦凡,在摔上门的一刹那间,颓然倒在海绵团上。

    他并不想这么做的,为什么要打张正浩

    ?正浩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为什么要打他

    ?

    他并不在乎正浩那样骂他,真的太多的人在背后这么骂着、传着他的事,他怎么会独独在乎正浩呢

    ?而且正浩也是一腔正义的为了雅之——

    是了,就是雅之,听见这个名字他就不对劲,他就控制不住自己,雅之——唉!他终究还是无法超越,他根本从来就不是智者。

    雅之,雅之,她现在不快乐

    ?她现在情绪低落?她现在完全变了

    ?真是这样?但——可是因为他

    ?或是那个富可敌国的医学院庄志文?雅之根本从来都不在乎他的,不是吗

    ?那天在教堂里看见他和君梅,她不是表现得那般若无其事的淡然吗

    ?雅之根本从来都不在乎他的,雅之心中只有那个庄志文!

    他——该怎么办呢

    ?不能进也不能退,无法攻也无法守,面对现实固然痛苦,逃避更不是办法,天!他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天全黑了,他仍旧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他目前的处境就像现在,黑暗中一无所依,连一条路也没有!他可会为自己找到一条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