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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碎片 第二章(1/2)

    新长剧开始时,像往常一样有个开镜典礼,照例是切烧猪拜神,招待记者。

    心妍一早就到了,这是她第一次担正女主角,她是紧张兼兴奋的,她只是努力把这些情绪放在心中,她不想别人看见,她一定要保持外表的冷淡。

    可是思宇没到,大伙儿等了半小时仍不见他的影子,记者等得不耐烦了,三三两两的预备离开。监制急得直冒汗,频叫助手去打电话,助手回说思宇根本不在家里。

    在无可奈何之下,监制只好盼咐先开镜,让记者们拍照片。切烧猪之后,气氛热闹起来,各人都手拿一块肉吃,而第一次当女主角的心妍也被人包围起来。

    “庄心妍,第一次当女主角。感觉怎样?”记者问。

    “很开心,很好。”心妍公式的答。

    “你演律师,有把握吗?”

    “我会用心,尽力而为。”她吸一口气。她不习惯别人这么问话,她觉得蹙扭。

    “听说何思宇对你另眼相看哦!”女记者说。

    心妍呆怔一下,脸色沉下来,

    “谁说的?这是谣言。”她冷着声音。

    “是何思宇自己说的,”女记者大声说:

    “他告诉我们,你是他的女朋友!”

    “你们愿意相信就由得你们!”她脸色益发不好了:

    “我绝对否认,这是荒谬的!”

    “如果何思宇来,我们可以当面对质,”女记者似乎也显得不高兴:

    “难道我们兴风起浪?”

    “总之没有这种事,请你们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些问题,我不想再答。”她冷冷的。

    “太骄傲了吧!”另一个记者也冷冷的:

    “我们合作大家都好,你是知道的!”

    “若你们问我戏中的一切我会答,我只是演戏,这是我的职业,其他私人的一切我不会公开。”心妍不妥协。

    “不公开就算了,我们也不一定要知道。”那位不高兴的女记者说。

    “走吧!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记者们都站起来,纷纷往外走:

    “走吧!”

    监制看见记者们一哄而散。大吃一惊的叫:

    “怎么那么快走,留步,我还有话说——”

    但是记者们都不理,继续走出去。

    “留步,请留步——”监制又叫。

    突然间,记者们都站住了,并不是因为监制的大叫留下他们,而是

    ——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们所乐于见到的。

    “何思宇来了,”记者们的情绪立刻有了不同的反应;

    “来来,宇哥。照张相,对这边看,笑一笑。”立刻,你呼我叫的情形出现,大批记者涌着即使不拍戏也光芒四射的思宇进来。

    思宇四周望望,视线落在心研脸上。

    “庄心妍,好吗?”他大声打招呼,旁若无人,那语气是夸张的

    “过来,我们一起拍照。”

    心妍不理不睬,什么表情也设有。思宇微微皱眉,然后笑了。

    “一定是我来迟了,她生我的气。”他半开玩笑的对记者说。

    “今天新剧开镜,你怎么也迟?”一个记者问。

    “不关我事,完全与我无关,”思宇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

    “我在半路汽车坏了,修车半天都不行,只好坐计程车来。”

    “汽车呢?”记者兴致勃勃。

    “扔在马路边咯!”他笑得洒脱:

    “我这个人最有职业道德,答应了的事绝不黄牛和迟到,除非意外。”

    “宇哥,你那天告诉我们和庄心妞的事,人家不肯承认哦!”女记者似乎耿耿于怀。

    “当然不承认,女孩子害羞。”思宇信口开河。

    “我看是你在吹牛,‘煲水

    ’,”记者笑他:“她不只不承认,还光火呢!”

    “光火?”思宇又看心妍一眼,知道这率直的女孩大概又撞板了;

    “看,你们坏了我的大事!”

    “唉呀!怎能怪我们呢?”记者们叫。

    “不理,你们一定要帮我求她,求她再理我。”思宇总是这副不真不假的样儿:“看。她在生我的气了!”

    “庄心妍脾气大。架子大,我们没办法!”记者笑。他们故意嘲笑心妍。

    “算了,大人不记过,她只是孩子气,”思宇替她打圆场:

    “下次我教她请大家喝茶补数。”

    “你教得动吗?”记者起哄。

    “教不动这餐我请,”他胸有成竹的:

    “如何?”

    “好——”记者当知见风驶,也不必逼人太甚。

    庄心妍确是孩子气,她还没学会该怎样应付人,尤其是记者们。

    在这方面,她还是幼稚园学生,而思宇却己大学毕业,甚至可以说留过学。

    记者又围着思宇问长问短,热闹一阵之后,终于是散了,到另一录影棚亲采访了。

    今天并不真拍戏,开镜礼一成,各人都收拾东西离开,工作人员也散了。

    心妍背起她的特大帆布袋,思宇过来了。

    “你今天似乎没正眼看过我!”他说。

    她瞪他一眼,不出声。

    “怎么回事?我得罪了你吗?”他问。

    没有人在四周时,他变得有诚意得多。

    “问你自己!”她冷冷的。

    “我自己?”他摊开双手:

    “你不是对那些话当了真吧?我只在宣传这部戏。”

    “不必拉到我身上!”她说。

    “怎么行呢?你是女主角,”他笑了:

    “而且观众们喜欢这一类的八卦消息,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对我有影响!”她硬硬的。

    她的确是绝对固执的。

    “心妍,看开些,”他轻叹一声:

    “在这个圈子里混,你不圆滑一些是不行的。”

    “这不是圆滑,是说谎。”她还是冷着一张脸。

    “难道这不是事实?”他靠近她一些。

    她敏感的退开了。

    “不要开玩笑!”她冷硬的。

    思宇四下看看,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他放轻了声音,诚心诚意的说。

    “心妍,我告诉过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他望着她,那黑眸十分动人。

    “我希望自己能相信?”她冷笑。

    “有什么理由不信?”他反问。

    “费婷,你忘得了她吗?”她笑起采。

    “老天!又是她!”他几乎呻吟:

    “我前世欠了她吗?你们为什么总是不信?”

    “很容易,你只要一本正经告诉记者,你已完全不在意费婷,我就会相信。”她说。

    “你想我这么说?”他反问。

    “不是我要你这么做,你不是想别人相信你吗?”她笑:“总要做出点事实呀!”

    他想了一阵,摇摇头。

    “我不能这么做,这很伤她。”他说。

    “那么我告诉你,在费婷的影子下,你不可能得到一个真心对你的女朋友!”她说。

    “你真不相信?”他很意外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反问。

    “你——难道这些日子我跟你讲的话你以为是开玩笑?”他怪叫起来。

    “至少——我不当真。”她笑。

    “庄心妍,你可恶厂他的脸涨红了。

    “这是真话。我这人从不说假话,因为假话往往伤人干不知不觉间。”她说。

    “我伤了你?”他很意外。

    “不,你伤不到我,”她自傲的笑一笑:

    “我很会保护自己。”

    “庄心妍——”

    “问你一件事,刚才真是车坏了迟到?”她问,她是心细如尘。

    他的脸色变一下,立刻又恢复正常。

    “当然不是。可是何必告诉他们真相?”他不以为然的:

    “难道我说被个女孩缠得脱不了身?”

    红了脸的是心妍,她皱眉,一声不响的转头就走。

    “心妍——”他一把抓任她的臂:

    “你听我说,我只是打个比喻。”

    “那也不关我的事!”她冷哼一声。

    “你说,你要怎样才相信我的诚意?”他咬着牙。

    “你——有诚意吗?”她冷冷的望着他。

    “庄心妍——”他简直被气坏了。

    心妍站在那儿,也不再想离开。她是在想,看看这个何思宇到底耍什么花样。

    “心妍,我们不必为这小事争,好不好?”他又软了,他是真的喜欢她的。

    “是吧!我们开车去兜风!”

    “为完成你刚才对记者许下的诺言?”她说。

    “什么诺言?”他早已忘了。

    “让我请记者喝茶,向他们道歉!”她不满的:

    “你不能替我做这些决定!”

    “我是为你好,而且也不必你出面,”他又笑起来,表现得信心十足,

    “我会教人弄妥这事。”

    “我希望知道你怎么做?”她问。

    “教几个死党记者出面请客,说你付钱的不就行了?”他轻松的。

    “可是我不付钱,我根本不想道歉。”她强硬的。

    “哪需要你付?总之有人同你‘搞括

    ’就行了!他说。

    “我也不接受你付钱,”她绝不妥协,

    “怎么连香港电视圈的话也学来了?”

    “是啊!电影、电视的语言是共通的,我很容易上手,搞掂的意思就是办妥。”他自得的。

    “你做过多少类似的事?”她反问。

    “嗯——”们摸摸鼻子:”记不得了!”

    她望着他,摇摇头。

    “你用这样的手法去追女孩?”她问。

    “当然不是,”他微笑,

    “我不会这么低招。”

    “自认手段高强了?”她笑。

    “在你面前我可不敢,对着你,我束手无策。”他半真半假的说。

    “我这么难对付?”她又笑。

    “你油盐不进,”他乍然的摇头叹息:

    “我不知道要死多少细胞,掉多少头发才能追到你。”

    “我——只是个普通人,”她似在暗示:“我并不欣赏太戏剧化的态度。”

    “我可以收敛。”他立刻说。

    “我——不喜欢把两人之间的事让记者知道,”她说:“在人前一律保密。”

    “这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偷偷摸摸。”他反对。

    “我的原则不必你喜欢!”她强硬的。

    “你想把我气死,是不是?”他咬牙切齿的:

    “好!你喜欢做戏,我们就在记者面前做戏。”

    “不是做戏,只像普通同事一般!”她满意的笑了。

    “那么,你在人后就会试试我,给我一个机会,是不是?”他开心的。

    “不是机会,”她淡淡的摇头:

    “合得来才能做朋友,而且朋友是互相的。”

    他想一想,毅然点头。

    “你知道,像今天这样的玩笑也不可以,”她说:

    “我讨厌别人当面来问我这些。”

    他再点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在人前我们互不相干,在人后就能让我追你,是吗?”他也像孩子一样。

    “怎么忽然对自己又这么没有信心了?”她笑:

    “你不是大多数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

    记者们这一次虽因思宇的缘故没有杯葛心妍,但很少在文字中提到她,就算提到也只轻描淡写毫不看重。

    心研并不在意这些,令她苦恼的是

    ——也许当女主角,监制。导演对她的要求也提高了,每一句对白,每一个表情都要求她做到十足,而她

    ——是担心的,她知道自己很吃力,她常常达不到要求。

    该怎么办呢?可是她天生笨些、蠢些?不会演戏?但是她以前不是做得很好?还被夸赞过。怎么一当女主角就不行了呢?

    看见思宇演得那么挥洒自如,她羡慕得要死。

    但是

    ——表面上,除了演戏之外,他们是很少讲话的,她总是默默坐在一边看她的剧本,思宇自有他的去处,因此他并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即使她想请教于他,也没有机会。

    刚才一场戏就

    NG了三次,都是心妍的表情交不准。导演虽没说什么,大概也不耐烦了。她也很不好意思得很,对下一场戏,信心就更少了。

    她不安的看着剧本,倔强的性格却不让她把不安露出来,她不能让人看笑话。

    “心妍,”不常出现的监制走过来,

    “拍了十多天,你有什么感想?”

    监制是故意过来的,是吧?平日他那么忙,哪儿会有时间来跟她聊天?

    “我——”她的脸一红,呐呐不能成言:

    “我做得不大好,我知道。”

    “有困难吗?”监制很和气、很亲切:

    “心妍,你也许太紧张了,会不会?”

    紧张?会吗?面对思宇。

    “我不知道,”她半垂着头:

    “有的表情——我觉得很困难,导演的要求又高

    ……”

    “心妍,你做得到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一点,”监制说:“我们选你当女主角,当然是相信你会做得好,也肯定你有潜质,有可塑性。”

    “但是——”

    “别因为对手是思宇就怕了,”监制笑起来:

    “你要做得比他更好,对不对?”

    “有人在说我吗?”思宇在一边叫,然后就慢慢的走了过来:

    “我刚才听见有人说我名字。”

    “放松些,”监制拍拍她:

    “没有理由做不来,而且你还有最好的老师,忘了吗?”

    监制望着思宇笑,思宇指着自己。

    “我?我是最好老师?”他说。

    这一刻,他看来很正经,没有吊儿郎当的神情。

    “心妍紧张,你负责教教她。”监制拍拍思宇:

    “我对你绝对有信心。”

    他再看看心妍,迳自走了。

    思宇的黑眸射在心妍脸上,背着众人,他眸中是少有的动人凝肃。

    “有困难,是不是?”他轻轻的说道,

    “别担心,谁都遇到过这种情形,谁都有第一次当主角的时候。”

    “你也曾经如此?”她意外的。

    “比你更糟。”他在她一边坐下来:

    “简直不知所谓,把对手给气坏了。

    “我也气坏了你?”她轻松一点。

    “怎么会呢?”他摇头说:

    “心妍,其实你不是做不到,只是太紧张,愈紧张,脸上的肌肉愈僵硬,什么表情都做不出。”

    “怎样才可以不紧张?”她问。

    思宇的确有资格做她的老师。

    “很简单,放松自己,忘掉自己,把自己当成戏中人,换句话说就是投入!”他说。

    “我——恐怕做不到这点。”她摇头。

    “慢慢来,你才开始呢,”他很有信心的跟她说:

    “以后我会帮你,但——你先要做一件事!”

    “先做什么事?”她问。

    “你对我的心理障碍,”他笑:

    “心妍,我不是那么可怕吗?我觉得你一直对我步步为营。”

    “我设有——”她又脸红了。

    她是这样,她自己知道,她像防备着他什么,她对他是完全没有信心的。

    “你不必承认,也不必否认,”他笑得十分吸引人,这笑容不是荧光幕上可以见到的,

    “我们必须先消除这种障碍才能相处请更融洽,是不是?”

    她不语。

    “说真话,我也很怕和陌生的对手做戏,不能投入,怎能有感情呢?”他说。

    “我——明白了!”地吸一口气。

    “好像你,眼睛都不敢正视我,怎能做出一个含懂脉脉的表情?”他开玩笑。

    “导演也没有这样的要求!”她说。

    “迟早会有,你没看过剧本?”他眨眨眼:

    “你真的要放松,心妍。站在你对面做戏。连我都紧张起采。”

    “我真是那么紧张?”她说。

    “下次叫场务拿镜子给你自己看看,”他摇头:

    “心妍,迟早你不会怕我,会明白我的诚心!”

    “又来了,不说行不行?”她苦恼的。

    “行,当然行,”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今天晚餐前可以收工,我们去看电影。”

    “不——”她想也不想的。

    她不能接受他的约会,她不想谣言满天飞,她喜欢他,却对他全无信心。

    “别这样,是套冷门片子,不会碰到人的,”他立刻压低了声音:

    “是套我们必看的好片子!”

    压低声音表示他的诚意,戏谑人时,他总是提高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

    “我要急剧本。”她不着他,她有点心动,却又莫名其妙的担心着。他是何思宇。

    “剧本不能死念的。”他摇头:

    “我跟你找时间对一对剧本比较有效。看电影,嗯?”

    “什么电影?”她终于问。

    答应了他是件很快乐的事,她快乐。

    “是套英国片子,很少有的,”他说:

    “是说个艺术家在车祸中残废了之后,怎样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故事!”

    “听来很动人,我们可以学到演技。”她说。

    “不是演技,朋友告诉我,这套片子虽不卖座,但拍得甚好,对白精简,尤其精彩。”

    “看来是值得一看了!”她看他一眼。

    “当然。”他点点头,很稚气的真诚:

    “我常常选这种片子看。”

    “你的演技己那么好——”

    “哪能嫌自己够好了呢?”他打断她的话:

    “常常看别人,才知道自己是多么不足。”

    “原来你——你的成功也不是白来的!”她笑。

    “当然啦,你以为天上会掉下饼来?”他叫。

    “你的外型很占便宜。”她说。

    “错了,太英俊有型的人往往会受别人排斥,”他笑:“我吃过这个苦头。”

    “自以为太英俊有型,”她笑。

    “事实上是,”他说:“你我都是。照镜子自己也看得出,所以我们都当了明星、艺员,因为我们不想浪费。”

    “不是兴趣?”她问。

    “为钱多些,”他直率得不能再直率:

    “没有一行赚钱比我们更快,更容易,我纯粹为钱。”

    很少有人像他那么说,即使人人为钱。却都有更动听的一些话,只有他这么直率。

    “我——倒不一定为钱,”她想一想,“虚荣心多些,当然,名利是很诱人!”

    “我喜欢听你说不为钱,为虚荣心,”他眨眨眼:

    “我们这一行女孩子赚钱实在太容易了!”

    “我可不觉得。”她摇头:

    “我除了每个月的薪水外,只有做节目超时所补的钱。”

    “我不是说你!”他望望她,很专注的。”我很有信心,你不是赚那种钱的人!”

    她明白了,心中一阵激动

    ——他竟能了解她,她真的不是赚那种钱的人;

    “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她说。

    “不是一看就了解,”他微笑:

    “我发觉是愈来愈了解你,你内心并不复杂。”

    “那也不一定。”她笑靥如花。

    能被何思宇那样的男孩子了解,真是开心的事。

    “怎么不是?你身体里除了傲骨、倔强之外,还有什么?”他说。

    他的话说到她心底深处,她被震撼了,反而无话可说,她除了傲骨倔强之外还有什么?是!还有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你是不适合这圈子的,”他轻叹一声:

    “不过既然进来了,总要试试,你得预备受伤的心!”

    “什么意思?”她问。

    “你要慢慢体会,我也说不上来。”他有深意的:

    “当初我入行,还不是和你一样!”

    和她一样?傲骨倔强?

    “现实会把一切慢慢磨去,环境的力量大得你难以想像,”他苦笑:“如今,我只是何思宇。”

    她呆怔一下,什么叫只是何思宇?难道原本的何思宇三个字底下还有许多其它?

    “我不明白。”她说。

    “我很难解释,你慢慢会明白的,”他看她一眼:

    “别人眼中看见的我是荣华富贵,我深心里知道,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

    “没有其它方法避免?”她问得天真。

    “影视圈是鳄鱼潭,许多事不由自主。”他说:

    “我为你担心,真的!”

    “为什么?我看不出我有什么危险或陷阱,我会很小心的走我的路。”她正色说。

    “你小心谨慎又有什么用?”他笑;

    “你的力量太小,能起什么作用呢?”

    “你在吓我?”她不安了。

    “当然,哎,或者我是夸张的,”一个突来的意念令他不再讲下去。今天他已讲了太多,好在对方只是心妍,一个只有傲骨倔强的女孩。

    “你或会特别幸运,你的路会走得比别人都好!”

    她也知道他没说真话,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我的野心不大。只要好好的走,比不比别人好并不那么重要。”她说。

    “那你会快乐些,”他笑道:

    “好像我,从不想大红大紫,但既然又红又紫了,意外的快乐自然更多些。”

    “我不信你的成功好像你说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说:“你一定很努力。”

    “努力赚钱。”他又吊儿郎当了。

    “那你何必看今夜的电影?”她说。

    他看她,她的心晶莹透剔,冰雪聪明,他益发为这女孩子可惜了。

    她不该进娱乐圈的。

    “我能不能请你?”他说。

    她看一看,四围的人渐渐多了,他们得拍下一场戏,原来他在人多的场合,他不愿意表现太多的自我。

    于是她不语。

    她不想跟那个不是真正

    “何思宇”的人打交道。

    他站起来之前,低声迅速对她说:”放工时尽快下妆,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她看他一眼,又点点头。

    她满意这样的安排,这是极私人的事,她绝对不想像其他人一样当宣传来说。

    下一场戏,她居然拍得比较顺利了,因刚才和思宇的一些话吧?她真能令自己放松了不少。

    她第一次开始真正了解,拍戏是怎么的。

    不是站在那儿念一段台词,做几个表情,是放开自己,投入另一个人怀中,替那个角色生活一次。

    演戏最重要的是投入。

    下妆的时候,她很匆忙。导演从化妆室门外经过时,大声对她说,

    “你大有进步,庄心妍。”

    她很开心,真的开心,这是思宇带给她的。转头看,思宇已离开了。

    干是她急急忙忙收治好大帆布袋,整理好衣服,思宇说在她家楼下等的,看!她已在紧张他的约会了

    她还是步行回家,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又阔又大的衬衫,大帆布袋,她总是这种打扮,做了女主角也不会改变。

    思宇的车果然停在她家楼下。

    “你怎么不跑回来?”他望着她笑:

    “我等了十分钟。”

    她把帆布袋扔上他车,迳自坐上去。

    她的动作还真洒脱得很。

    “你可以不等。”她说,眨眨眼。

    “不等不甘心,”他凝望她:

    “我敢担保,我们这套戏一出,你必大红,追求者排长龙而来。”

    “那又如何?”她问。

    “我不想排长龙,先下手为强!”他说:

    “心妍,你不化妆更好看。”

    “但是不化妆上镜像僵尸!”她笑。

    “好在我要面对的是你本人。”他也笑。

    “但是奇怪,你化不化妆上镜差别不大。”她说。

    “我得天独厚。”他说。

    “大概你比较黑,是不是?”她稚气的问。

    “这是什么道理?”他大叫起来:

    “找个黑人上镜看效果好不好?”

    “别那么自傲。”她说:

    “报上说你在拍一部电影?”

    “今天没通知开工。”他摇头:

    “拍电影是为赚钱,演电视是为名气,两者要兼顾。

    “说来容易,兼顾,也要有人请拍电影才行。”她说。

    “别急,慢慢来,我对你有信心,”他很认真的:

    “因为你的外型别具一格。”

    “我对自己信心不大。”她说。

    “我们来赌,好不好?”他笑。

    “赌什么?”她问。

    “你一定红。”他眼睛亮亮的。

    她想一想,摇摇头。

    “不赌,很无聊的事,”她说:

    “现在我虽想红,但红了以后又怎样?”

    “钓个金龟婿。”他半开玩笑。

    “从没想过,也不想要,”她冷冷的笑,很自傲:

    “阶层不同的人相处一起是很痛苦的事。”

    他意外的看她,眼中笑意更浓。

    “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他问。

    “没那么保守,不过——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