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夜露 06(1/2)

    他换下西装,只穿普通的

    T恤,看来更像当年的立品了。他从冰箱里拿出预先买好的猪排什么的,又开了个罐头汤,稚气地忙得好起劲。

    他坚持不要贝妮帮忙,只许她站在一边看。他的手法居然很纯熟,不一会儿,香喷喷的洋葱猪排已放在餐桌上。

    “忘了问你,你在太子行楼下等了多久?你又不上班?”她坐在餐桌边。

    “从十点钟开始等,我看见你十点四十七分走进去的!”他说得好孩子气。“我觉得等到你比上班重要!”

    “多不负责的人!”她叫起来。

    “公司炒我鱿鱼我就去你家打工!”他开玩笑。“那时我可以天天对着你!”

    “之安会把你杀了!”她笑。

    “你不会那么残忍让他杀我吧!”他也笑。

    他们很愉快地吃完简单的午餐,气氛融洽得不得了。

    这是她向往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家,是吗?

    她想着和之安对坐餐台,相敬如宾,客气得过分的时光,她,真该挣脱束缚?她真该向既成的事实挑战?她会有这份勇气?

    “想什么?”他在她耳边问。

    她一震,发觉他已收拾了碗碟,换了两杯香浓的咖啡。哎,她真是想得太入神了。

    “我在想,,是否该请这位微电子硕士到我家去当大厨师!”她力持自然地说。

    “为什么不乾脆来我家当女主人?”他反问。

    “又来了,”她的脸一沉。说:“说过不许再说的!”

    “别那么严格,贝妮,”他说:“我担心这种偷来的时间不会长久!”

    “你,”她说不出话,他的预感?不会长久?

    “别谈不愉快的事,”他拿起她的咖啡,用一只手拥住她的肩,带她到沙发上。“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就该享受每一分、每一秒时间。”

    “立品,我好,矛盾!”她终于说,“我不是个善变的女孩,我也不轻易爱上任何人,对你,我没办法!”

    “矛盾什么?”他用双手围住她。“我们相爱,,总有办法解决的!”

    “没有办法,不会有办法,”她不停地摇头,她的心都揉碎了,为什么上天要安排她和立品分散?为什么又安排他们再见?是故意的折磨吗?“我知道不会有办法!”

    “谁说的?我们可以,走!”他说。

    “走?”她吃了一惊。“不,不行,不能这么做,之安会受不了!”

    “但是不走,你会受得了?我会受得了?”他吻她的脸,吻她涌出来的泪水。“我爱你,你不知道吗?”

    “不,不是这样的,”她的心全乱了。

    立品又在吻她,他的物像五年前一样温柔,一样炽烈,她嗅到立品身上散发出熟悉的纯净男人气息,五年前的爱,五年前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毕竟,立品是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人,是那个她曾为他献出十九年纯情的男孩!

    她攀住他的脖子,她承受他的吻、承受他的爱,心中纠结着的烦恼、忧愁、矛盾一扫而去。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是爱着、被爱着,她情愿这一刹那是世界毁灭的时刻,她甘愿死在立品怀里!

    过了好久、好久,他们才从那狂热的梦中醒来。她的眸子清澈透剔,她的两颊染上红云.她全身都是醉意。他那么定定地、深深地凝视她,神色庄严而肃穆,像在圣坛宣誓的年青人。

    “贝妮,我不是第一次吻你,也不是第二次,绝不是!”他喃喃地说:“我们是在梦中?或是前一世的爱人,是吗?是吗?贝妮,这是姻缘?”

    “我,不知道!”她轻轻地摇摇头。“立品,我只说,我爱你,好爱你!”

    “贝妮!”他又拥住她。

    “我爱得,好疲倦,”贝妮蜷伏在他怀里,柔得像只波斯猫。“我爱了好久、好久,一定的,爱了二十年。”

    “贝妮!”他再吻她。小小的精致客厅里,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浓浓的爱、深深的情,他们被淹没在里面,忘了时间、忘了自我,忘了周遭的一切。

    他们的爱不是突发,不是一见锺情,他们爱了长长久久的二十年。你知道、我知道,贝妮也知道,只有立品不知道,是吗?有一天.他会知道吗?没有人能预测!

    “贝妮,答应我,跟我走!”他打破了沉默。“跟我回美国,让我们结婚,让我给你爱情,给你安全感!”

    “我,考虑!”她说。她似乎再不坚持了。

    “考虑什么?我们相爱,我们有理由在一起,”他说得有点霸道。“在美国没有人会认识我们,跟我走,贝妮!”

    “我,”她还是下不了决心,因为她太善良。

    “别犹豫,”他捉住她的肩,他决心要得到这个令人又爱又怜的女孩子。“我们立刻走,没有人会发觉,答应我,贝妮!别折磨我了!”

    “我,答应!”她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停止挣扎。

    和同一个男孩子恋爱两次,世界上还有相同的事情吗?

    飞出囚牢星期天,之安在家中陪着贝妮。

    贝妮心神不属地守在电话旁边。之安的体贴和爱护竟变成了她的阻挡,地无法去见立品!

    之安坐在一边沙发上看报,烟斗里的烟雾轻缓地围绕在他四周,好安详、好悠闲的模样。

    近千的客厅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连轻微的呼吸声都被巨大的冷寂所吞噬。

    这就是贝妮的家。

    有安全感,有富足的物质享受,却冷得像个大冰窖,在精神上是空虚的。

    如果没有爱情,贝妮可以长时间地忍受这空虚,但现在,她心中全是立品的影子。她已没有办法,她全心全意都在立品身上。她下意识地叹一口气。

    之安立刻发觉了,放下报纸,爱怜地望着她。

    “不舒服吗?贝妮!”他问。

    “没有!”她警惕起来,不能给之安发现什么。“家里太冷清了,是吗?”

    “贝妮,”他有些歉然的。“我知道我太忙,没有时间陪你,我不反对你招待朋友到家里来玩,或者,你可以出去逛逛街,买点东西!”

    “不是这意思,”她好惭愧,之安太好了。“之安,我们,会有时间出去旅行、度假吗?”

    “最近不行,”他摇摇头。“等秋天过后好吗?我带你到欧洲旅行!”

    她暗暗叹息。她希望之安答应她,帮助她解决目前的矛盾,可是之安完全体会不出。

    “好,吧!”她轻轻的。“等秋天过后,我们去欧洲!”

    之安满意地重新拿起报纸。贝妮就是这么柔顺的一个女孩子,他选的好太太!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她紧张地神经质般抢着抓起话筒来。

    “喂,盛公馆!”她说。

    “贝妮,我是立品,”他愉快的声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