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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了侯学煜(1/2)

    侯学煜先生逝世即将十年了。他生前是中科院植物所的研究员,我跟他隔行如隔山,直到大兴安岭火灾之后我才知其名;我听说他事前曾就森林防火问题提出过预警性的意见和建议,可惜被当做了耳旁风。

    我又听说,侯学煜先生并不因自己的意见不受重视,便采取袖手旁观的态度。他在三峡工程重新论证工作中,仍然不随大流,未在论证报告上签字。我对那一论证中出现的各派意见,都没有深入了解,然而我对侯先生这种不肯苟同的学术风格,产生了很大的敬意。在中国,无论学术范围以内或学术范围以外的问题上,不见这种风格久矣。多年以来什么问题都重表态,如何表态是立场问题,立场是第一位的,观点降到第二位,不是观点决定立场,而是立场决定观点;纵然你对真伪是非持有不同观点,有时却要作出背道而驰的表态,甚至保持沉默也不可能,据说是立场所系云云。这么一来,就出现了事后许多人自白的违心之言,违心之行,违心的表态;天长日久,表态也跟着不值钱了。

    在这种世风之下,侯学煜先生不肯随波逐流,随梆唱影,便益发显得可贵。我与侯先生只有一面之缘,是在《科技日报》的一次座谈会上,小会由副总编孙长江主持,内容则与长江、与三峡完全无关。侯先生已近七十七岁高龄,头脑清晰,思维敏捷,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谁知其后不久,就传来他大去的消息。

    在我们这个生活节奏加速、人事轮转棼繁的时代里,我几乎已经把侯先生忘记了。今年洪水为灾后,有一次听黄苗子先生说他重读了孙越崎先生关于长江的一些旧话,"曲突徙薪",感慨殊多。我于是又想起了侯学煜。

    因为搬家,翻检陈年故纸,稍一留心,便发现旧新闻中侯先生的名字。他当年说起的正好是今年一度万众关注的水灾问题。

    侯学煜说,过去对于水利工程的决策,很少想到水坝可能带来不可预料的水患和灾难,更谈不到考虑水利工程对库区本身及整个流域的生态环境和资源的影响。他举例说,我国的三门峡水库在建成20年内就淤掉40%,由于事先缺乏生态环境的论证,泥沙淤积,不仅使工程几经起伏,建了炸,炸了再建,还曾一度威胁到关中平原和西安市的工农业生产和安全。

    侯学煜说,一方面要把筑坝后淹没土地,影响旅游资源,库区周围山地、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