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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观红楼(中国古韵) 第九节(5)(2/2)

玩,知道贾政要进园了,赶紧告诉宝玉快走,倒也像个大哥哥的行为。过年给族中穷人分东西时,铺一条狼皮褥子,一边负暄一边看众人领东西的悠闲风度与气派,冷眼一撇间便看到混充进来的贾芹,拉出来训斥一番让他去了权威,都让人感受到一个男人的成熟。但贾珍一出场便老了,一个有了儿媳妇的男人还不老吗?其实若算起来,贾珍也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但贾珍主要的倒不是他的老,而是他的不伦。他与儿媳妇的那点事,总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污点。在秦可卿死后,贾珍忘了自己“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以及容易引人误会的老公公的身份,竟然对自己的感情丝毫不加掩饰,“哭的泪人一般”,还说:“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果然,他连长辈贾政的劝也不听,把忠义亲王老千岁因坏了事不曾用的“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声如玉石”、“拿着一千两银子只怕没处买”的板子做了儿媳妇的棺材,又因过于悲痛,骤然间老了十岁,“拄个拐踱了进来”。男人好色固然好色,但也有真爱。只凭这难得的一点,也不能全然否定了这个男人。

    冷二郎柳湘莲算得一个男人中的角色,他傲慢不羁,行为上洒脱,精神上清洁,更兼一身的武艺,只一拳便将薛蟠打倒。还有路见不平的侠义,虽然暴打了薛蟠一顿算是结下了“梁子”,但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了这位正被抢劫的呆公子。他在尤三姐自刎后,对尤三姐的看法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面对报官后可能的追查,不跑不动,拉下手绢拭泪,又大哭一场,等买了棺木,眼看着入殓,又抚棺大哭一场,方告辞而去,以至悔痛过甚,因此了却尘缘,也算得一个有情有义敢于担当的好男儿,不枉了尤三姐以死明志。这说起来,其实是被冷二郎的行为感动了。1986年版的电视剧《红楼梦》中,柳湘莲长发散乱,一缕青丝抚于英俊的脸上,拔剑出鞘,一扬手,剑在空中飞出一个弧度,**地中,颇具武侠剧的特点。但书中却只说柳湘莲被一个道士几句话点醒迷途,不知往哪里去了。

    其实,真正识别一个男人的风度,是用不着这么多的。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色,只用了几个动作,便将一个男人的谈笑风生潇洒自如的英姿豪放又有礼有节的风度表现出来,以至寻遍全书,这个人也无人能比:

    “正说着,小厮来回:‘冯大爷来了。’宝玉便知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来了。薛蟠等一齐都叫‘快请’。说犹未了,只见冯紫英一路说笑,已进来了。”冯紫英要提前退席,众人不依,于是冯紫英说“若必定叫我喝,拿大杯来,我领两杯就是了”,于是斟了两大海,“那冯紫英站着,一气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