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儒家牡丹花式的王者：薛宝钗（4）

    那么娇羞为什么是美的呢？有两个原因，一是自尊，一是含蓄。不管是林黛玉还是薛宝钗，想要的都不是过早地与宝玉亲昵，而是爱情与婚姻。林黛玉因为与宝玉“共读西厢”，才引来了宝玉的“该死的胡说”：“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好丫头，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这种带着明显性暗示的话语，即使在今天，也会被认为是对少女的一种不尊重，难怪脂砚说“我也要恼”。那么以林黛玉世外仙姝的身份，宝玉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是宝钗呢？宝玉可能就说得更加直白了，宝钗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呢？若生气，谁又给你赔不是？白白地让人不尊重，与宝玉倒是多了一层隔阂；若不生气呢？宝玉说话就越没有了经纬，以后可能当众都开这种玩笑了。所以宝钗爱宝玉，必须不即不离，慢慢地感化他，甚至首先要得到林黛玉的谅解。

    再说含蓄。有些小孩，做了一些好事，如果你过分地夸奖他，他倒不好意思再做好事了，因为他可能被人怀疑虚荣。有些**，对人很好，如果你过分地夸奖他，他可能不好意思再对人好了，因为他可能会被人讽刺为收买人心，被讽刺为奉承拍马。其实这些都是娇羞。人类的情感总是这么微妙，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总是不知不觉地为你所爱的人做了很多事，一旦被发现你为人做这么多事时，你的这种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自觉，就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某种目的性，也就失去了纯粹，失去了微妙，所以被发现的那一刻，表现出来的就是娇羞，被发现以前表现的就是含蓄。情之为情，从来就不是可以被量化的，只能像山水画一样去感觉。我们处在情感的海洋里，有很多感情的细节需要我们去体会，一个细节如果体会深了，就能与情感的海洋同体，如果硬是要用那个标准去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