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六卷(1/2)

    一、根据许多理由,凯撒预料高卢将发生一场更加严重的动乱,决定由他的副将马古斯·悉朗纳斯、该犹斯·安几司久斯·雷琴纳斯和季度斯·塞克司久斯着手征兵。同时,凯撒还向当时以代行执政官的头衔留在首都附近的克耐犹斯·庞培提出要求,既然他为了国家的利益继续掌握着军事大权,希望他能够命令在他任执政官时在山内高卢征召入伍的士兵,报到编队后开到凯撒这边来。凯撒认为有必要今后在高卢人心目中造成这种印象,使他们觉得意大利的力量极为强大,即使在战争中遭到一些损失,不但能在短期内很快补上,而且还有更大的兵力来加以扩充。当庞培为了国家的利益和友谊答应了时,凯撒也很快由他的副将们完成了征兵工作,在冬天过去之前。组成三个军团,带来他这边,跟季度留斯一起损失的那几个营,现已加倍补足,在速度上,力量上显示了罗马人无论从制度来说还是从资源来说,是何等不可轻侮。

    二、如我们所说,英度鞠马勒斯已经被杀。领导权由德来维里人转授给了他的亲属,他们仍旧不停地煽惑邻居的日耳曼人,答应给他们钱。在邻近的人勾引不动时,又到更远的人身上去打主意。当他们寻到一些甘愿效力的国家时,他们彼此之间订下了共同遵守的盟誓,并且交换了人质,作为今后付钱的保证。他们还用结盟和缔约的办法,把安皮奥列克斯也吸引到他们的这一边来。凯撒得知了这些事情,还看到各处都在准备作战:纳尔维人、阿杜亚都契人、问奈比人,正跟莱茵河这边的所有日耳曼人联合着进行武装。森农内斯人也没听从命令到他这边来,却在跟卡尔奥德斯人和邻近的国家阴谋勾结;日耳曼人也在受德来维里人不断派去的使者诱惑。他认为良己应当比往常更早一些开始作战。

    三、因此,在冬季还没结束以前,他集中了最近的四个军团出乎意料地迅速进入纳尔维人境内,在他们还没来得及集中或逃走以前,俘获了大批牲畜和人口,把这些战利品分给了士兵,又既响了他们的田地,逼得他们不得不前来向他投降,交纳人质。这些事情很快办妥后,他带着他的军队仍口进冬令营。春初,按照他的惯例,宣布召集一次全高卢大会。除森农内斯人、卡尔奇德斯人和德来维里人以外,其他各族的使者都到齐了,他肯定他们的缺席就是武装叛乱的开始。为了让大家相信他把除战争以外的其他一切事情都放在次要地位起见,会议移到巴里西人的一个市镇卢德几亚去开。这些巴里西人是森农内斯人的近邻,祖上曾经跟他们合成一个国家,但一般都认为他们没有参加目前的这些阴谋。这个决定在坛上宣布后,当天他便带军团出发去讨伐森农内斯人,以急行军到达他们那边。

    四、得知他到达后,发起这个阴谋的阿克果命令他们的人都集中到自己的城堡里去。但这事刚只着手,还没有完成时,就接到罗马人已经到来的消息。他们出于无奈,放弃了自己的计划,派使者来向凯撒恳求宽恕,由爱杜依人从中代为求情——因为他们的国家从古以来就是爱杜依人的保护国。凯撒看在爱杜依人面上,欣然宽恕了他们,接受了他们申述的理由,因为他认为夏天是解决目前战事的季节,而不是追查情由的季节。他向他们索取一百名人质,并把这些人质交给爱杜依人监守。卡尔奇德斯人也派使者和人质到他营里来,通过雷米人——他们是卡尔奇德斯人的保护者——向他恳请,也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凯撒结束了会议,向这些国家征集骑兵。

    五、于是,高卢的这一带地区便被平定下来,凯撒自己也可以专心对德来维里人和安皮奥列克斯作战了。他命令卡伐林纳斯带着森农内斯人的骑兵跟他一起出动,以免他们的国家因为这个人的急躁性情或者他在那边引起的仇恨而发生骚乱。这些事情安排好以后,因为他相信安皮奥列克斯决不会出来决一胜负,便进一步猜测他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在全部高卢人中,只有邻接厄勃隆尼斯人的门奈比人,因为有连绵不断的沼泽和森林作掩护,始终没派使者到凯撒这里来求和。凯撒知道安皮奥列克斯和他们之间有交情,同时也发现他还通过德来维里人,和日耳曼人结上了友谊。他认为在跟安皮奥列克斯作战以前,先得把他的这些支援除去,杏则他会在走投无路时,躲到问奈比人中去,或者被迫跟莱茵河那边的部落勾结起来。一经决定采取这个步骤,他就把全军的辎重都送到德来维里境内的拉频管斯那边,又命令两个军团也出发到他那边。去。凯撒自己带着五个军团,轻装奔向门奈比人那边。他们没有召集军队,只倚恃自己的地形,一起逃向森林和沼泽,把自己的财物也都搬了进去。

    六、凯撒把他的军队分给了副将该犹斯·费庇乌斯和财务官马古斯·克拉苏斯,在很快筑好一些桥梁以后,三路前进,焚烧他们的房舍和村庄,并捕获大量的牲畜和人口。这些行动迫使问奈比人派使者到他这边来求和。他接受了他们的人质,而且口气坚定地警告他们:如果他们接纳安皮奥列克斯本人或他的使者进入境内,他就把他们当做敌人看待。这些事情妥善地解决后,凯撒命令阿德来巴得斯人康缨斯带着骑兵留在门奈比人境内作为留守部队,他自己则出发到德来维里人那边去。

    七、当凯撒正在这样做时,德来维里人已经集合起一支巨大的步兵和骑兵,准备攻击拉频弩斯和在他们境内过冬的那个军团。当他们距他不到两天路程时,忽然听到凯撒派来的两个军团已经到达,他们也就在十五罗里以外扎下自己的营寨,决定在那边等候他们的日耳曼族援军。拉频弩斯得知敌人的计划,希望能利用敌人的轻率,获得一次战斗的机会。他给辎重留下五个营作为守卫,自己带着二十五个营和一大批骑兵,迎着敌人赶上去。在距敌人一罗里的地方构筑了营寨。在拉频弩斯和敌人之间隔有一条两岸十分峭拔、难于渡过的河流。他自己不想渡过这条河去,估计敌人也不至于会渡过来,但他们会来援军的希望却一天一天在增加。拉频弩斯在一个军事会议上公开宣称:由于据说日耳曼人即将来临,他不愿意把自己和军队的命运孤注一掷,决定就在明天清晨,拔营离去。这些话很快就被带给了敌人。因为在这么大的一支高卢人组成的骑兵中,自然免不了会有一些人出于天性,偏袒高卢人一方。晚上,拉频弩斯召集了军团指挥官和首列百夫长,说明了他的计划,还说:为了使敌人更容易相信他在害怕起见,他命令在移营动身时,应当显得比罗马人向来的习惯更糟杂、更混乱些。这样一来,他弄得他的撤走真正象是在逃走。因为离开敌营很近,这种情况,天明以前就由敌人的侦察部队报告给了敌人。。

    八、后队还刚刚离开工事,高卢人就互相鼓励:不要让盼望已久的战利品从自己手里滑走。他们说:正当罗马人在惊惶失措的时候,自己却长时期坐在这里等日耳曼人来帮助,空放着这么大的兵力,不敢去攻击这么一小撮敌人,对他们的荣誉来说,真是件难堪的事情,特别当敌人正在撤退,行李累赘,狼狈不堪的时候。他们毫不迟疑就渡过河来,在一个地形不利的地方开始战斗。拉频弩斯本已估计到要发生这样的事,为要把他们全部引到河流的这一边来,他仍跟原来一样假装前进,安静地赶路。他把辎重送到前面不远的地方,安顿在一处高地上,然后说:“士兵们,你们有了你们要找的机会了!你们已经把身负重荷、并且处在不利地形的敌人截住,就在我们的指挥下,把你们一向表现给统帅看的那种勇气,再表现一番给我们看,就只当统帅亲自在看着吧!”同时,他命令士兵们转过身来,面对着敌人,布下阵来。除了派少数几小队骑兵去担任辎重的守卫外,他把其余的骑兵都安置在两翼。我军迅速发出一片喊声,把他们的轻矛掷向敌人。当敌人出乎意料地看到他们认为已在退走的人,张着进攻的阵形向他们杀来时,挡不住这种攻势,一接上手就纷纷溃散,奔向最近的森林。拉频弩斯用骑兵追逐他们,杀死一大批,还捉到大量俘虏,几天以后就接受了这个国家的投降,至于赶来帮助他们的日耳曼人,一知道德来维里人投降时,自动退了回去。英度鞠马勒斯的亲属们,即倡导这次叛乱的那些人,也跟他们一起离开这个国家。领导的职位和统治的权力就转入钦杰多列克斯手中,正如前文所说,他是自始就保持着忠顺的。

    九、凯撒在通过门奈比人的领土,进入德来维里人的领土后,为了两个原因,他决定渡过莱茵河去:第一是因为日耳曼人曾派军队来帮助德来维里人对他作战;第二是因为要防止安皮奥列克斯有退到他们那边去的可能。一经这样决定后,就在比上次带军队渡河的所在略许上流一些的地方,建造一座桥梁。计划一经通知大家,确定下来之后,在军士们的热情工作之下,几天就完成了。凯撒在德来维里这一边的桥头留下强有力的守卫,以防他们中间突然发生什么骚动,然后率领其余的军队和骑兵一起过了河。以前交过人质、投降过的乌皮人,这时为要洗清自己,派使者来见他,告诉他说:他们国内既没派军队支援德来维里人,也没背弃过誓约。他们请求他放过他们,免得在日耳曼人受到普遍痛恨的情况下,清白无辜的人也代犯罪的人受了处罚。如果他需要再加人质,他们也答应可以听命。凯撒听了他们的申述,而且确定援军是从苏威皮人中派出去的,他接受了乌皮人的申请,向他们探问到苏威皮人领域去的途径和路线。

    一〇、

    停了不过几天,乌皮人报告凯撒说:苏威皮人已经把所有的兵力集中到一起,并且下令跟属他们的各族都派步兵和骑兵去支援。接到这报告,他准备好军粮,选定一个适当的地方扎下营寨后又命令乌皮人把他们的牲畜都带走,把田野里的东西也都搬进要塞,希望缺乏粮食会逼得这些素无经验的蛮族在不利的条件下应战。他命他们不断派侦察人员到苏威皮人领域内去,探明他们的行动。乌皮人执行了他的命令,几天后即来回报。他们说:苏威皮人在接到罗马军队到达的确切消息后,带着所有他们自己的、以及从同盟那边集合起来的军队,退到他们领域的最僻远的地区去了,那边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森林,叫做巴钦尼斯森林。它连亘不断地一直伸入内地,象一堵天然的城墙,挡住了苏威皮人向乞卢斯契人这一边入侵和劫掠,同样也挡住了乞卢斯契人向苏威皮人这样做。苏威皮人就决定在这片森林的边缘上等罗马人来。

    —一、写至此处,我来叙述一下高卢和日耳曼的习俗,并说明这两族彼此间的不同所在,想也不能算是节外生枝。在高卢,不仅每一个国家、每一个部落、每一个地区,并且几乎每一个家族,都分成党派,担任这些党派领袖的,照他们的看法。是一些具有极高权力、一切事情和措施都得根据他们的意见和判断才能决定的人。这似乎是根据这样的理由,才从古代传下来的,即普通平民都要有一个人作依靠,借以抵抗比他强有力的人。而这些被人当作依靠的人也绝不肯听任自己的人受压迫和欺凌,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在他们中间就不会有威信。同样的道理也通行于全部高卢,因此整个高卢的所有国家也分成两派。

    一二、凯撒到高卢时,一派的领袖是爱社依人,另一派的领袖是塞广尼人。后者的力量赶不上爱杜依人,因为最高的权威从古以来就属于爱社依人,他们的属邦也极多。塞广尼人因此跟阿里奥维司都斯和日耳曼人联结起来,以极大的牺牲和诺言把他们拉到自己一边。在打了几次胜仗、把爱杜依人的贵族杀光以后,他们树立了极大势力,竟把爱杜依人的大部分属邦都吸引到自己这边,并接收它们的领袖们的孩子为人质,还强迫他们用国家的名义宣誓不加入任何反对塞广尼人的阴谋。一面又用武力强占邻国的一部分土地,掌握了全高卢的领导权。正是这种情况,迫使狄维契阿古斯动身到罗马去向元老院乞援,但却空手而返。凯撒的到来使形势发生了变化,人质还给了爱杜依人,不但他们原有的属邦重新恢复,而且因为凯撒的关系,还增加了新的属邦。那些跟他们建立了友谊、接上关系的国家,都发现自己受到的待遇比较好,统治得比较公平,因而爱杜依人的势力和地位,各方面都得到了加强。塞广尼人从此失去霸权,雷米人起来代替了他们的地位。由于大家看到雷米人在凯撒面前和爱杜依人有同样的地位,那些跟爱杜依人有旧怨、不能和他们联合的国家,便都投奔雷米人,雷米人也小心谨慎地保护着它们,由此他们获得一种新的、突然兴起的势力。因而,当时的局面是:爱杜依人被认为是占绝对优势的领导国家,而雷米人的地位则居于第二。

    一三、全高卢中,凡是有一些地位和身分的人,都分属于两个阶层。至于普通平民,处境简直跟奴隶差不多,自己既不敢有所作为,也从来不和他们商议什么事情。他们大多数不是受债务或沉重的租赋压迫,就是被势力较大的人欺凌,只能投靠贵族们,贵族对他们,实际上就有主人对奴隶一样的权力。在前述的两个阶层中间,一个是祭司阶层,另一个是骑士阶层。前者专管有关神灵方面的事情,主持公私祀典,以及解释教仪上的问题。有大批年轻人,为了向他们学习,集中在他们周围,他们在这圈子中很受尊重。几乎一切公私纠纷都交给他们裁判。如果犯了什么罪行,或者出了人命案,以至继承、疆界等等有了争论,也由他们裁决,判定赏罚。假使有任何人,不问是个人还是公家,不遵从他们的判决,他们就排斥他不准参加祭扫,这是他们最严厉的惩罚,受到这种处分的人,被认为是得罪神明、十恶不赦,大家都回避他,拒绝跟他交往和谈话,以免在接近他时沾上罪恶,遇到他向法律请求保护时,也置之不理,什么荣誉都没有他的分。祭司中间有一个是首领,在他们之中掌握最高的权力。他死后,由余下来的地位最高的那个人继任,如果有好几个人地位相仿,就由祭司们选举决定,有时甚至用武力争夺。这些祭司们每年有一个固定的日子,集中在卡尔奇德斯——一般都认为它的领域是全高卢的中心——的一处圣地,举行会议。一切有争执的人,都从各地赶来,听候他们的决定和裁判。据传他们这套制度,原来起源于不列颠,以后才从那边传到高卢来的,直到今天,那些希望更进一步通晓它的人,还常常赶到那边去学习。

    一四、祭司们向来不参加战争,也不跟其他人一样交纳赋税,他们免除了兵役和一切义务。由于有这么大的好处,因此吸叫了很多人去学习,有的是自动去的,有的是由他们的父母或亲属送去的。据说,他们要在那边学习背诵许多诗篇,有人竟因此留在那边学习达二十年之久。虽然他们在别的一切公私事务上都使用希腊文宇,但他们却认为不应该把这些诗篇写下来。我认为他们采取这种措施有两种用意,一则他们不希望这些教材让大家都知道,再则也防止那些学习的人从此依赖写本,不再重视背诵的工夫。事实上,很多人往往因为有了文字的帮助,就把孜孜碗范的钻研和记诵都放松了。他们第一要反复论证的信条是灵魂不灭,人的死亡不过是灵魂从一个身躯转入另上个而已。他们认为这一条信条能摆脱人们的畏死之心,大大增加他们的勇气。此外,他们还有许多别的理论,探索星象和它们的运行、宇宙和大地的形体、事物的本质、不朽之神的能力和权力等等,把它们传授给青年们。

    一五、另一个阶层是骑士,每当送上机会,发生什么战争时——这在凯撒到来以前,几乎是年年发生的,不是他们去攻击别人,就是反击别人对他们的进攻——他们就全部参加战争。他们中间,出身最高贵、最富有听身边跟随的仆从和门客也就最多,也只有这种威望和力量,才是他们知道敬畏的。

    一六、所有高卢各族都异常热心于宗教仪式,因此,凡染上较为严重的疾病、或是要去参加战争、冒历危险的,不是当时把人作为牺牲,向神献祭,就是许下誓愿,答应将来这样做,这种祀典都请祭司们主持。他们认为,要赎取一个人的生命,只有献上另一个人的生命,不朽的神灵才能俯允所请。有关国家的公务,也用同一方法献祭。另有一些人制成硕大无朋的人像,四肢用柳条编就,其中装进一些活人,放到火中去,让那些人被火焰包身,活活烧死。他们认为如能够用在偷窃、抢劫、或犯别的罪行时被捉住的人作为牺牲供献,格外能讨好不朽之神,但如果这种人无法提供,便用无辜的人来充数。

    一七、神灵之中,他们最崇敬的是麦邱利,他的造像极多,他们尊他为一切技艺的创造者、一切道路和旅程的向导人。他们认为他在各种牟利的行业和买卖上,也有极大的法力。除他之外。他们还崇拜阿波罗、战神马斯、宙斯、明纳伐。他们对这些神灵的看法,大约跟别的民族差不多,阿波罗驱除疾疫、明纳伐倡导技术和工艺、宙斯掌握天堂的大权、马斯主持战争。当他们决定进行决战时,通常都对马斯神许下誓愿,答应把将在战争中掠得的东西献给他。胜利之后,他们就将所有获得的有生之物作为牺牲向他献祭,其他东西也都聚在一起。许多邦中,都可以看到这样一堆一堆的东西,积在他们的圣地上,从来很少发现有人敢于蔑视这种宗教禁律,随便把一件掠来的战利品私藏在家中,或者从堆上偷走一件东西,他们规定用最最严酷的刑罚来处理这种罪行。

    一八、所有高卢人,一致承认自己是狄斯神的后裔,据说这种传说是由祭司们传下来的。因此,他们计算起时间长短来,不是数几天几天,而是数几夜几夜的。而且在他们中间,不论是提到生日、提到年月的起点,都是把自天放在黑夜后面的。在其他的日常生活习惯中,他们主要不同于其他民族的还有一点:即自己的儿子,不到长大成人,可以在战争中服役时,不让他们公开接近自己,他们认为未成年的儿子,如果当着群众的面在父亲身边公开出现,是一种丢脸的事。

    一九、丈夫们不管从妻子那边接到多少作为嫁奁的钱财,计算过以后,也在自己的财产中取出相等的一份,放在一起,所有这笔款子的出入,全都记在一本公帐上,连利息也都积存在一起。两个人中谁死得迟,这笔双方共有的钱,连带一向积起来的利息,就都归他。丈夫对妻子们也象对他们的孩子一样,有生杀大权。当一位出身显贵的家长死了之后,他的亲属们都聚集拢来,如果他的死状有可疑的地方,就对妻子进行询问,象审讯奴隶一样,一旦有所发现,即用火刑和别的一切酷刑,把她们处死。他们的葬仪,按高卢的生活方式来说,可以算作铺张靡费的了。他们把他们认为死者生前喜爱的一切东西都投进火里,连活的牲畜在内。距今不久以前,甚至连奴隶和仆从,只要认为是他的主人心爱的,在正式的葬仪完毕时,也跟它们一起烧掉。

    二〇、

    那些国家,据云为了管理公务方便起见,以法令规定:凡从邻人那里听到有关国家大事的任何消息或谣言时,必须把它报告给官吏,不得泄漏给任何其他人,因为通常性急、没经验的人,常常会受谣言惊吓,被迫犯罪,或者轻率地对重要的事情作出决定。官吏们把他们认为不应公开的事情隐瞒起来,可以告诉群众的则加以公布。至于发表有关国事的言论,则除了在会议上以外,一般都是禁止的。

    二一、日耳曼人的习俗,与这有很大的差异。他们没有祭司替他们主持宗教仪式,对祭祀也不热心。他们视作神灵的,只有那些他们能直接看到的,或者能够明明自白从它们的职能取得帮助的,即:日神、火神、月神等等,至于其余的,他们全不知道,甚至连名字都没听到过。他们的全部生活只有狩猎和追逐战争。从孩子时代起,他们就习于勤劳和艰苦。保持童身最久的人,在亲友中能得到极大的赞扬,有人认为这样可以使人体格魁梧,又有人认为这样可以增强体力和筋骨。一个人二十岁以前就有关于女性的知识,被认为是极可耻的事情之一。这一类事情,在他们中间,本来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因为男男女女同样都在河中洗澡,身上掩蔽的同样只是一片兽革或一块鹿皮遮布,身体的大部分都听其裸露在外面。

    二二、他们对农耕不怎样热心,他们的食物中间,绝大部分是乳、酪和肉类,也没有一个人私人拥有数量明确、疆界分明的土地,官员和首领们每年都把他们认为大小适当、地点合宜的田地,分配给集居一起的氏族和亲属,一年之后,又强逼他们迁到别处去。对于这种做法,他们列举了许多理由:怕他们养成习惯,从而作战的热情转移到务农上去;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