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8.什么是人性(2/2)

给定文化来确定。因为只有在参考肌肉和神经的活动量、任务的复杂程度,以及特定文化形貌对其成员的潜在紧张和努力的要求时,这个最佳食谱才可被界定。同时,如果我们不参考环境供应力,生产体系和分配上的可行性,营养学家提供的这个理想方式,就不会有任何理论和实践意义。

    让我在此概括一下我在国际非洲语言和文化研究所(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Afrilan Languages and Cultures)几年的工作中所涉及的的研究类型。当非洲劳工受雇进入欧洲企业——矿山、农场或工厂时,相对于他们必须付出的劳动强度而言,人们经常发现这些工人营养不良。在非洲不同部落进行的专题研究也发现,在种种文化变迁所造成的新压力下,他们过去原本充足的食物供给变得不足。因此,即使在实践和应用人类学里,此处提出的分析也已超出纯粹的想象(desideratum),而进入了实际研究阶段。

    然而,这一问题的理论重要性可能导致生物学家与文化研究者在所提问题与所给答案之间做出轻微不同的互换。对于我们的人类组织化行为的比较研究而言,我们有必要向研究人类比较解剖学和生理学及其环境场景的专家们请教如下问题:什么是人类机体保持满意工作秩序的界限?什么样的进食、供氧、温度范围、空气或直接触及皮肤的温度才能保证它?什么才是生育、代谢、抵抗微生物,以及与必要相符的起码物质环境条件?关于生存一点,即人口衰减,或一些原始种族和文化或快或慢的消亡以及其他一些种族和文化如何生存的难题,乃是科学的人类学不能推卸的。在此,纯粹的妇产科研究甚至纯粹的生育生理学理论都不够充分。有关整个机体,尤其是神经系统的活动与“生存愿望”(will

    to live)和“生育愿望”(will to produce)之间的关系,这问题已经有G·H莱恩-福克斯、皮特-里弗斯(G·H·Lane-Fox

    pitt-Rivers)等研究者以及一些体质人类学家开始涉足,但仍无确定答案。

    然而,就目前的分析,我们只需指出,前表所概括的关键序列必须首先予以生物学意义的界定。这一序列与文化的关联首先在于对冲动的重新定义,同时也在于下述事实:一个冲动与文化相关,或如某些行为论者所说,驱力的强化乃是一个恒常的心理学和生理学要素。它通过由传统所决定的范围广阔的活动控制着人类行为。我们将能清楚地看到,这个整体的,高度复杂和分化的文化活动,无论其处于原始或高度发展的水平,都无不或多或少地与此处列举的关键序列直接相关。这当然并不是什么新观念。事实上,作为支配原理,文化哲学或人类行为普通阐释中最有影响的一两个体系,已经选定了我们提出的关键序列中的一两项,并已经尝试证明那就是整个人类的原动力。马克思的体系意味着饥饿→进食→满足这个序列就是人类所有动力的最终基础。唯物主义对历史的阐释部分地强调营养基本需求,部分地强调物质文化即财富,尤其是其生产阶段的重要性。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及其追随者则将我们谨慎地列为**的驱力延伸为性冲动这个有些形而上的概念,并试图将社会组织、意识形态、甚至经济利益的多数阶段都归因于婴儿时期的性冲动驱力(libidinous

    drives)的固化。在这一过程中,他们还包括了结肠和膀胱的活动,因而将人类的原初动力的发生缩小到人体腰部以下的区域和过程。然而,事实仍然是人类机体在解剖和生理上虽有差别,但不同的冲动的自主性仍保持不变。每个驱力都控制着一种特定的表现类型,而每个关键序列在很大程度上都独立于其他序列。

    至此,形态(fom)和功能(function)的问题,我们只能够证明两者都可以在分析的层次上确定。我们的关键序列中的每一项,都有其确定的形态。每一种都可以从解剖学、生理学和物理学上加以描述。什么是源于冲动并导向满足的有效行为?我们在此的最低陈述必须是一种依据于自然科学的陈述描述。这也正是此种关键序列的形态的定义。至于功能,对生理学家而言,它首先是指行动前的机体状况,行动所带来的变化,以及它所导致的宁静和满足(quiescence

    and satisfaction)的正常状态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在人类行为的这个最简单、最基本的方面,功能可以定义为以适当行动获得对某项机体冲动的满足。显然,形态与功能两者是紧密相连,不可分割的。我们不可能讨论一个而不考虑另一个。例如,在呼吸过程中,关于人体的“形态”也许看上去只是吸进空气。但如果周围的空气氧气不足,或充满一氧化碳或某种有害气体,其效果就会与吸进新鲜空气大为不同。在此我们能说同样的形态显出不同的功能吗?显然不能。在我们对形态的定义中,我们不仅包括了关键序列的主要行为本身,同时也涵盖了机体的最初条件、环境状况,以及行为的最后结果,并以机体在与其环境因素的互动中所产生的变化为着眼点。当有害气体进入肺部时,其微生理过程(micro-physiological

    processes)的形态显然不同于氧化过程。换言之,我们在此处所看到的功能会有所不同,因为整个过程的形态已被改变。这里,相应于外在行为的形态,所显现的不是机体呼吸一段时间后,由于氧气的更新而达到的正常满足,而是晕倒的状态。因而整个活动和组织的状态方面就绝然的不同。我们可以说与形态方法相对应的是对关键序列的观察和记录的陈述,而功能则是用从物理学、生化学和解剖学抽取的科学原理对已发生之事的再陈述,即对机体和环境事件的全面分析。由于这两个概念对应不同的观察方法和操作程序,对两者加以区别就合情合理。正如前表所列任何一项关键序列所显示的那样,对人类行为的分析不能忽略两个概念中的任何一个。

    人类学家研究的各种冲动不限于物理学和生物学提供的最低定义,而是业已纳入文化之中的各种机体行为状态。另外,他必须重新定义形态和功能这两个概念。两者对于他都呈现出格外的复杂性,并且呈现出某种需要求证的(less

    self-evident)价值和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