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章 合众国的政党(2/2)

条。现今仍在实施的美国联邦宪法,就是他们的爱国心和智慧的不朽业绩。

    因此,今天在美国已经看不到大政党了。仍然存在许多威胁着美国的未来的党派,但没有一个党派表示反对政府的目前形式和社会发展的总方向。危胁着美国的未来的党派所依据的不是它们的原则,而是它们的物质利益。在如此辽阔的国家里,这种利益与其说能在利益互不相同的地区形成政党,不如说能在这样的地区形成敌对的国家。举例来说,最近北方主张采取贸易禁运政策,而南方则拿起武器去保护贸易自由。这个冲突的起因,只是由于北方是工业区,南方是农业区;而禁运政策对一方有利,对另一方有害。

    在美国,虽然没有大党,但却有许多小党,且随舆论对一些细小问题的看法不同,而形成许多不同的政见。当时没有任何困难阻碍人们建党;而在今天,建党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在美国,没有宗教仇恨,因为任何宗教都受到尊重,没有一个教派占居统治地位;也没有阶级仇恨,因为人民就是一切,还没有一个人敢于反对人民;最后,美国的公众不受剥削之苦,因为国家的物质状况为勤劳开辟了无限广阔的道路,只要自己动手,就能创造出奇迹。但是,也存在企图建立政党的野心家,因为他们知道,只凭自己的愿望想上台,很难把台上的人拉下来。因此,政治家的全部伎俩都用于建立政党。在美国,一个政治家首先要去设法认清自己的利益,发现哪些类似的利益可以聚集到自己的周围!然后再去努力寻找一种适于加在自己的新组织头上的学说或原则(如果由于偶然原因,这种学说或原则迄今还没有在世界上出现),以使新组织获得自行活动和自由发展的权利。这就象以前在出版书籍时要在扉页印上国王的出版许可一样,虽然这个许可与该书的内容毫不相干,但却硬被塞进书里。

    做完这一切,新的政党便进入政界。

    一个外国人,对于美国人的所有国内纠纷,乍一看来几乎都是难于理解的和无所谓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应当可怜这个民族把这类烦琐小事当成正经大事,还是应当羡慕他们在为国家的命运而操劳。

    但是,当他细心研究支配着美国各党派的隐秘动因时,就不难发现这些党派大部分都或多或少地与自从这个自由社会成立以来就把人们分成两派的两大党有联系:它们不是靠近这一党,就是亲近那一党。越是深入到这些党派的内心世界,就越能看清其中之一是在致力于限制人民的权力,而另一个则是致力于扩大人民的权力。

    我决不是说美国政党的公开目的、甚至荫蔽目的在于使贵族政治或民主政治在国内占居优势,而是说容易在一切政党的内心深处发现贵族政治的激情或民主政治的激情。尽管这种激情能够逃脱人们的视野,但它们仍然是美国政党的敏感点和灵魂。

    我举一个最近的例子:合众国总统攻击银行,全国骚然,意见不一,上层阶级一般都站在银行一边,而人民拥护总统。你以为人民能从如此简单的、而有经验的人又认为难以解决的问题的纠葛中找到可以证明自己的意见是正确的理由吗?他们决不能找到。但是,银行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巨大机构,而能推翻或建立一切权力的人民却对它毫无办法,因而大吃一惊。在社会的永不停止的普遍运动中,这个牢固的据点向人民发起挑战,它想看一看自己是否也能象其他东西一样继续活动下去。

    贵族党在美国的残余

    贵族暗中反对民主——他们退隐还乡——他们在家一心享乐和奢华——他们在外微行简出——他们向人民假献殷勤

    在舆论纷纭的国家,有时党派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而使其中的一个政党占居压倒优势。这时,它要摧毁一切障碍,压制它的政敌,利用整个社会为它的利益服务。被压制的政党感到没有成功的希望之后,便暂时退隐,默不作声。到处死气沉沉,一片宁静。全国好象被统一于一个思想之下。胜利的党趾高气扬,他们说:“我们给国家带来了和平,你们应当为我们庆功。”

    但是,在这种表面一致的下面,依然隐藏着深刻的分歧和实质的对抗。

    美国的情况就是如此。当民主党占居优势时,它就独揽处理国务的大权。随后,它又不断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变民情和国家法律。

    今天,可以说,在美国,富有的社会阶级几乎完全不参加政治活动;而不能使人从政治活动中获得权力的财富,已是使人在政界失势的真正原因,是人们从政的障碍。

    因此,富人宁愿离开官场,以免同最贫困公民进行往往是不平等的斗争。由于他们在公共生活中不能占有他们在私人生活中占有的那种地位,所以便放弃前者,而埋头于后者。他们在美国社会中形成了一个具有自己的爱好和乐趣的特殊社会。

    富人把这种事态看成是无法救治的灾祸而逆来顺受,并且小心翼翼地避免对这种事态给他们带来的损害表示不满。因此,人们常常听见他们在公众面前赞扬共和党政府温和和民主制度良好。在人世间,有什么比憎恨敌人之后又向敌人谄媚更常见的呢?

    大家见过这样的富人吗?人们不是说中世纪有一个犹太人总怕别人对他的财富打主意吗?他的服装朴素,他的举止没有架子,但他的住宅内部却十分豪华;除了几个他自鸣得意地称为同好的高宾,谁也不能进入这座圣殿。没有一个欧洲贵族在享乐上比他更高一筹,他对特权地位带来的任何一点好处都表示嫉妒。但是,当他由家里出来,到位于市中心的满屋灰尘的小破房来做生意时,人人都可自由地同他交谈。假如他在途中遇到他的鞋店经理,他们还会停下来寒暄几句。他们会说些什么呢?这两位公民在谈论国家大事,而且不握手不会道别。

    在这种虚情假意的后面,在这种对当权人士的阿谀奉迎的背面,不难看到富人对他们国家的民主制度怀有极大的恶感。人民是一支使他们既害怕又藐视的力量。假如民主的秕政有朝一日导致政治危机,假如君主制度有一天在美国可行,人们马上就会发现我在上面所说的是正确的。

    政党为了取胜而使用的两大武器,是办报和结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