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2.Vita(2/2)

而更加接近于希腊语hiS

    pOlitikOS和askholia(非静寂)中的后者,亚里士多德就曾经用askholia这个词来标示所有的活动。早在亚里士多德时代,静寂与非静寂之间的区别,即外部体力运动后的屏息不动与各种活动之间的区别,就比政治的生存方式与理论的生存方式之间的区别更具决定性的意义,因为它最终都能在此三种生存方式中得以发现。这和战争与和平之间的区别十分相似:就像战争恰恰是为了和平一样,各种各样的活动,甚至是纯粹思考的过程,都必须在沉思的绝对静寂中告终。各种运动,包括身体的或灵魂的、语言的或椎理的运动,都必须在真理之前终止。不管是存在的古老真理,还是现存上帝的基督教真理,真理都只能在人的完全平静中得以彰示。

    vita activa这个称语,从传统意义上讲,在整个近代以前都具有一种相对于“非静寂”的,即相对于nec“-otium或a-skho-lia的否定内涵。就这样,它始终与希腊的一个甚至更为重要的事实密切相关,即依靠自身存在的事物与依靠人类存在的事物之间的区别,或者可以说是physei的事物与nomo的事物之间的区别。人类的产品和物质宇宙相比,在美感和真理性方面,总是有所欠缺的,因为后者不受制于任何外来的、人类的或神的干预与辅助,是永恒不变的,这一事实证实了沉思比活动具有更为首要的地位。而只有当人类所有的活动与行动都处在一种完全休息的状态之中时,这一永恒才能为人的肉眼所揭示。在此静寂现的相比之下,vita

    activa中的各种区别与环节就不复存在了。以沉思的观点来看,只要必需的静寂受到了干扰,何者干扰的问题就并不重要了。

    所以,从传统意义上来看,vita activa这个称语的内涵来自于沉思这个词;前者非常有限的尊严,也是因后者而获得的,因为后者满足着生命体进行沉思的需求。基督教信奉从沉思的快乐中获得来世的幸福,从而对vita

    activa施加宗教的贬抑,使之成为一种派生的、第二位的事物;但是对这一序列本身的确定,恰恰与下述有关沉思的发现是一致无二的,即沉思作为人类的一种天赋才能,显然有别于在苏格拉底学派中形成的、并从此统治着整个传统时代的形而上学政治思维的思考与推理。根据眼下我写这本书的目的,似乎还没有必要去探讨形成这一传统的原因。但是很显然,与那些引发城邦和哲学家之间冲突的,并由此也导致发现沉思这一哲学家生存方式的历史理由相比,上述传统的原因是更为深刻的。这些原因必定在于人的条件的一个完全不同的方面,人的条件多种多样,这种多样性不会在对vita

    activa的大量陈述中消减,甚至可以怀疑,即使思考和推理活动包括在内,它也不会有所消减。

    因此,假如说这里我显然是在用vita activa这个称语来否定传统,那么这是因为我并不怀疑这种强调差别的体验的合法性,而怀疑那种与生俱来的固有的等级序列。但这并不意味着在这个问题上,我希望去驳斥,甚至讨论传统的真理概念,以替人澄清,并因此为人提供必要的事物,也并不表明,我对那些认为人只能认识到其之所以为人的现代实用主义断言有所偏爱。我的观点十分简单,即认为传统等级序列中沉思的巨大分量,已经模糊了vita

    activa自身内部的各个差别与环节,并且认为,虽然这一状况已芨芨可危,但它并未随着近代与传统的脱节以及马克思和尼采对传统等级序列的最终倒转而发生必要的改变。出现这一情况的原因,恰恰在于众所周知的哲学体系和当前认同价值发生“颠覆”的本质,即在进行所谓“颠覆”的过程中,传统的概念框架多多少少是被原封不动地保存了下来。

    在缺乏一个普遍原则的条件下,不可能确立起任何的秩序,因此,现代的转变和传统的等级序列将共存于这样的一个假设之下,即在人们的各种活动中,人所普遍关注的中心一如既往。这个假设并非是理所当然的,我在使用vita

    activa这个称语的时候,须设了这样一个前提,即对一切活动的强调关注,不同于、不优于、也不次于对沉思的核心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