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四章(1/2)

    文明国家的状态——现在欧洲的人口也许比凯撒时代多得多——估算人口的最好尺度——休谟所提出的一个估算人口的尺度很可能是错误的——大多数欧洲国家当前的人口增长都很缓慢——对人口增长的两种主要抑制——结合英国的情况考察第一种抑制、即预防性抑制。

    接下来人类进入了畜牧和耕种混合的状态,现今大多数文明国家仍处于这一状态,虽然两者相互混合的比例各国有所不同。因而考察这种状态时,我们可以得助于日常所见、实际经验和每个人所能观察到的事实。

    凡是有思想的人都毫不怀疑,法国、英国、德国、俄国、波兰、瑞典以及丹麦等主要欧洲国家的人口现在要比过去多得多。某些古代历史学家的夸张是不足信的。他们予以夸张的原因显然是,即便是人口稀少的国家,当其人口聚集起来一块迁移寻找新地盘时,也会显得很庞大可怕。除了这种庞大可怕的外表外,类似的迁移还每隔一段时间就发生一次,所以无怪乎南方弱小的国家认为北方有非常稠密的人口。通过现今较为直接和正确地考察这一问题,我们知道,这种推论是荒唐可笑的,就如同我国的某个人在路上经常看到有人从威尔士和北方把牲畜赶到南方来,便立即断言这些地方是我国最富庶的地区那样荒唐可笑。

    现今欧洲大多数国家的人口之所以比过去多,其原因是这些国家的人民辛勤劳作,生产出了更多的生活资料。因为我认为,一个不容争辩的命题是,若一国的领土足够大,无需输出和输入产品,则即便奢侈与节俭的习惯并非一成不变,该国的人口也会与土地生产出的食物保持不变的比例。在争论古代和现代国家的人口孰多孰少时,假如能明确断言,有关国家的平均产量总起来说现在要多于凯撒时代,那么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如果我们能肯定,中国的土地是世界上最肥沃的,几乎全部土地都已被耕种,大部分土地每年收获两次,人民生活得很节俭,则我们就可以十分有把握地推断说,中国的人口肯定非常多,而用不着再费心去考察中国下层阶级的风俗习惯和早婚所受到的鼓励。不过,这种考察是极其重要的,详尽了解中国下层阶级的风俗习惯,非常有助于我们弄清抑制性因素是如何阻止人口进一步增长的,究竟是哪些罪恶、哪些苦难阻止了人口的增长超过土地的供养能力。

    休谟曾撰文讨论古代国家和现代国家人口的多寡。虽然在研究这一问题的人中,他最不可能被表面现象所欺骗,但我却要怀着深深的疑虑发表与他不同的观点。正如休谟所说,他在文章中把有关原因的研究与有关事实的研究结合在了一起,可他却似乎没有表现出他通常所具有的那种洞察力,未认识到他所列举的原因中有些并不能使他对古代国家的实际人口作出任何判断,即使能从中作出任何推论,恐怕也会得出与休谟正好相反的结论。如果我们发现古代历史上的某一时期,鼓励成家的风气很盛,因而早婚风行,独身的人很少,则可以十分有把握地推论说,当时人口正在迅速增加,但决不能推论说,当时人口实际上已经很庞大;相反,而应推论说,人口很稀少,尚有多余的地盘和食物可用来供养更多的人口。另一方面,如果我们发现该时期养家糊口很困难,因而很少有人早婚,很多男女独身,则可以十分有把握地推论说,当时人口处于停滞状态,也许实际人口相对于土地肥力来说已很庞大,几乎没有多余的地盘和食物来供养更多的人口。现代国家有许多男仆、女仆和其他人不结婚,休谟认为这证明这些国家的人口很稀少。我却由此而得出了相反的推论,认为这证明这些国家的人口已很稠密。不过,我的推论也不可靠,因为有些人口稀少的国家,人口却处于停滞状态。所以,正确的说法也许是,同一国家或不同国家在不同时期独身人口与总人口之比,可以告诉我们人口在这些时期是在增加,还是在减少,还是处于停滞状态,但我们却不能据此来断定实际有多少人口。

    不过,大多数有关中国的书籍所记载的一件事情,却似乎很难与上述推理协调一致。据说,中国各个阶层的人都普遍盛行早婚。可是,亚当.斯密博士却认为中国的人口处于停滞状态。这两件事情似乎是不可调和的。中国的人口确实不可能在迅速增加。中国的每亩土地都已被耕种了很长很长时间,很难想象土地的平均产量每年还能有很大增长。盛行早婚的事也许并不那么确切。如果早婚确实很盛行,则就我们现在对这一问题的了解而言,似乎只能这样来解释上述矛盾,即:盛行早婚必然造成的人口过剩,肯定受到了不时发生的饥荒和弃婴习惯的抑制,弃婴现象在荒年也许是很普遍的,是欧洲人所无法想象的。关于这种野蛮的习惯,我们不能不说,要证明食物匮乏给人类带来的苦难,最有力的证明莫过于,连这种最违反人类自然感情的习惯竟然也能在人间见到。这种习惯在古代似乎很盛行,似乎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