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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个时代 科学在西方的复兴 从科学最初的进步下迄印刷术的发明(1/2)

    有许多原因都有助于逐步地使人类精神恢复那种能量,它似乎曾被如此之可耻而又如此之沉重的枷锁永远压制下去了。

    教士们的不宽容、他们之极力攫取政治权力、他们那丑恶的贪婪、他们风气的败坏(由于其伪善的面貌而格外令人反感),就会激起纯洁的灵魂、健全的精神和勇敢的性格起来反抗他们。对他们的教条、他们的准则、他们的行为与同样的那些福音书——福音书是他们的学说与他们的道德的最初基础,而且是他们不可能向人民全然蒙蔽起来的知识,这两者之间的矛盾,使得人们感到震惊。

    因而对教士们就掀起了各种强烈的反抗呼声。在法国南部,有些省分整个地联合了起来,要求采用一种更简单的学说、一种更纯洁的基督教,人在其中仅只服从神明,并按照自身的光明来判断什么东西才配得上圣书的神明启示。

    狂热的大军在雄心勃勃的领袖们的领导之下,横扫了这些省分。接着教廷使节和教士们便指挥他们的屠夫杀戮那些从兵士手下漏网的人。他们建立了僧侣的法庭,下令把凡是被怀疑还在倾听自己理性的人都送上了火刑架。

    然而,教士们却无法阻止自由精神和探索精神悄悄地进步。在这些精神敢于表现自己的国度里遭到镇压的时候,在不宽容的伪善不止一次地点燃了流血的战争的情况下,这些精神却秘密地在另外的国土上繁衍着和传播着。我们在所有的时代里都会发现它们,直到它们借助于印刷术的发明而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把欧洲的一部分从罗马教廷的羁轭之下解放出来的那个时辰。

    (甚至于还曾存在有这样一个阶级,他们超出一切迷信之上,使自己满足于秘密地鄙视一切迷信,或者至多只是让自己对它们顺便流露出某些讥讽之情,却又小心翼翼地给它们蒙上一层可尊敬的面纱而使之显得格外刺眼。这种轻松愉快的格调,就为他们的放肆博得了恩准,它们小心谨慎地散布在为了娱乐大人物和文入学士们而写的作品之中的,但被人民所忽视,所以并未引起迫害者们的仇视。〕

    [腓德烈第二被人怀疑是一个我们十八世纪的教士们一直称之为的Philosophe (哲学家)。教皇在所有国家的面前指控他把摩西、耶稣和穆罕默德的宗教都当作是政治神话。人们认为《三个骗子》这部想象的故事是他的宰相比尔·维尼的作品。但是仅仅这个书名就宣告了有一种意见存在,——而那是考察这三种信仰的十分自然的结果。它们都由同一个根源所诞生,所以就只能是最古老的各民族对世界的普遍灵魂所进行的一种更为纯洁的宗教崇拜之腐化的结果。〕

    (我们(法国)寓言故事(fabliaux)的结集、薄伽丘的《十日谈》,其特点都是充满着那种思想自由的意向、那种鄙视偏见的意向和那种恶意而又秘密地要使之成为被嘲弄的题材的意向。〕

    (因此,这个时代在那些对滥用最粗鄙的迷信的热诚改革者的身旁,就还出现了我们那些宁静的对一切迷信的鄙视者;而我们差不多可以把这些拥护理性的权利的朦胧要求和抗议的历史,联系到亚历山大学派晚期的哲学家们的历史。]

    (在一个哲学上的改宗乃是十分危险的时代里,我们将考察究竟有没有形成过某些秘密会社,其目的在于延续、在于暗暗地而又没有危险地在某些信徒中间传播少数简单的真理,作为反对统治者的偏见的一付可靠防腐剂。〕

    (我们将探讨,在这些秘密会社之中究竟应否列入那个有名的教派——教皇们和国王们曾经那么卑鄙地共同策划着反对它,并且那么野蛮地摧残了它。〕

    教士们不能不读书,或者是为了保护自己,或者是为了用某些借口来掩饰自己对世俗权力的篡夺并使自己编造虚构事物的本领更为完善。而另一方面,国王们为了更加方便地支持那种以根据权威与先例为借口的战争,就借重于目的在于造就法学家的那些学校,国王们需要用法学家来反对教士。

    在教士团体与政府之间的、在每个国家的教士团体与整个教会的领袖之间的争执中,那些具有更正直的精神、更诚恳和更高尚的性格的人,就在为着俗人的事业而反对教士的事业、为着民族的教土团体的事业而反对外国领袖的**主义。他们抨击那些滥用权力和篡夺权力,他们力图揭穿它们的根源。这种坚韧性在我们今天看来只不过是奴隶式的怯懦而已;我们看到浪费那么多的精力去证明简单的良知就会懂得的东西,会感到可笑;然而这些真理在当时却是崭新的,往往决定着一个民族的命运:这些人以一种独立的灵魂在追求着它们,他们以极大的勇气在保卫它们;并且正是由于他们,人类的理性才开始想起了自己的权利和自己的自由。

    在国王和领主之间所发生的争端之中,国王们是用赋予特权或者是恢复某些人以人的天然权利来确保自己能得到大城市的支持的;他们谋求以身份解放的办法来增多享受公共体的权利的人数,正是这些恢复了自由的人们才感到,通过研究法律。通过研究历史而获得一种机智利权威意见来帮助他们抗衡封建暴政的军事力量是何等之重要。

    皇帝与教皇的竞争妨碍了意大利统一于一个主人之下,这里保存着有为数众多的独立社会。在小国家里,人们就需要在武力之上再加上说服力,运用谈判就像是使用军队一样地司空见惯;而且既然那种政治战争是以见解的战争为原则的,既然意大利从来都未曾全然丧失过研究的兴趣,所以她对欧洲就成为了启蒙的一个发源地,尽管还很微弱,但她却允诺了要迅速地增长。

    最后,宗教的激情引导着西方人去征服据说是被基督之死及其奇迹所神圣化了的地方。在这场狂乱使得领主们衰弱和贫困化而有利于自由的同时,它也扩大了欧洲各民族与阿拉伯人的关系;阿拉伯人与西班牙的基督教徒的混合已经形成的联系,又被与比萨、与热内亚、与威尼斯的贸易而得以巩固。人们学习阿拉伯语,人们阅读他们的著作,人们学会了他们一部分的发明;而且如果说人们根本没有超出阿拉伯人所留下来的科学的水平之上的话,人们至少是有雄心壮志和要和他们媲美。

    [这种为了迷信而发动的战争,转而有助于摧毁迷信。有许多种宗教并存的景象,终于在有良知的人们的身上激起了他们对于反抗邪恶或人类的**是同样地无能为力的各种信仰,变得同样地漠不关心;激起了他们对那些宗派信徒对于互相矛盾的见解之同样真诚的、同样固执己见的迷恋,同样地加以鄙视。〕

    在意大利形成了一些共和国,其中有一些是模仿希腊共和国的形式,而另一些则力图调和臣服民族的奴役状态和主人民族的民主的自由和平等。在北方,德国的某些城市获得了几乎完全的独立,并以他们自己的法律进行治理。在瑞士的某些部分,人民已经打碎了封建制的枷锁以及皇权的枷锁。在几乎所有的大国里,我们都看到诞生了不完备的宪法,其中税收权和制订新法律之权有时候是在国王、贵族、教士和人民之间划分,有时候则是在国王、公侯与公社之间划分;那里的人民没有脱离屈辱状态,但至少有了一个免遭压迫的蔽护所;在那里,真正构成国家的人号称有权保卫自己的利益,并有权被那些规定着他们命运的人所理解。在英国,有一部被国王和显贵们庄严宣誓的著名法案保障了公候的权利和平民的某些权利。

    其他的民族、省分、甚至于城市,也都赢得了类似的宪章,但不那么有名,维护得也不那么好。它们就是权利宣言——今天己被所有启蒙了的人都认为是自由的基础——的起源;而这种观念是古人所从不曾想象过、也不可能想象的;因为家庭奴隶制糟踏了他们的宪法,因为在他们那里,公民权是世袭的或是由志愿的抚养关系所赐与的,因为他们并没有把自己提高到能认识那些权利乃是人类所固有的。并且是完全平等地属于每一个人的。

    (在法国、在英国、在某些其他的大国,人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