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序言(1/2)

    在教育科目日渐增多的时代,在研究者负荷很重的双肩上再放上一种新学科,乍一看像是增加他的困难。但事实说明,人类学只会快捷地促使研究负担的减轻,而不会加重。在山区可以见到,挑夫搬运重物时,除了这些重物之外,还甘愿增加一条挑这些重物的扁担,因为他们发现,扁担的重量可以用扁担挑运的极大方便作为更大的报偿,它既能担承货物,又能使挑物平衡。关于人和文明的科学,也是这样的一种科学,它把日常教育的零散科目合为一个便于掌握的整体。研究和学习时最大的困难在于,研究者不能十分清楚地了解每一门科学或艺术因何而存在,它们在一系列生活需要中占着怎样的地位。当他多少了解了它们的早期历史,并且知道它们是怎样由于人类生存的最简单的需要和条件而产生时,他就会发现自己更有能力掌握它们,否则他就不得不——这是极为常见的——在从事某种并不清楚的科目的研究时,不是从头开始,而是从它的中间开始。当他熟悉了人通过动作和呼喊声来表达自己思想这种原始方式,并且认识到字音清晰的语言的高级方式不过是类似的低级方式的改进时,他就会在语言科学的研究中做出更好的成绩,强似他在事先没有任何准备的条件下直接陷入语法的全部精细结构当中。这种精细的结构如果不加应有的说明,就会使人认为是杂乱无章的规则,这些规则与其说是启发研究者,倒不如说很快就把他搞糊涂了。许多初学者不愿意按欧基里德所讲述的方式来学习几何学,三个学生中未必有一个真正理解他究竟在做什么——这首先是因为人们没有一开始就把具有实际意义的理智的出发点教给学生,而古代的木匠和建筑师们,当他们在自己的生产劳动过程中开始确定高度和距离的关系时,却能站在这个出发点之上。研究法律学的人也是如此,他们会一下子扑向法律系统的一切烦琐和混乱之中。这个法律系统在成千年的过程中,通过斗争、改造乃至失败而大大发展了——但如果他对适合于蒙昧和野蛮部族需要的最简单的法律形式如何发生有所认识,那他的途径也就会清晰得多。我们没有任何必要列举科学和艺术领域的全部学科——没有哪一门学科会不因为首先熟悉其历史和熟悉它在整个关于人的科学中的地位,而学起来更易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