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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自然定律的涵义和价值(2/2)

许多折射案例时,我们对于给定入射光线的折射光线的期望依然隶属于观察和测量中的不精确性的范围。只是在定律被固定和数值针对折射率选定,对于入射光线来说才存在一条唯一的折射光线。

    第十节

    已经数次强调,在以概念和定律为一方和以事实为另一方之间,明确区分是多么重要。奥斯特的案例(一个平面上的电流和磁针)按照他的时代之前的有效的概念是绝对对称的,而事实揭示出它们本身是不对称的。圆偏振光的行为在几个方面像非偏振光一样具有相同的无差异,要揭示它的双螺旋不对称需要更为仔细的研究,从而迫使我们用新的和更完备的摹写概念描述事实。如果我们的自然观念受我们认为是恰当的概念的支配,而且我们相应地变得习惯于毫不含糊的精确的期望,那么我们也容易被导致消极地使用毫不含糊的决定的概念。在那里,比如说在运动中,某一结果并未被毫不含糊地决定,就像平面上三个相等的力在一点相互以120度作用一样,我们将根本不期望效应发生。如果我们不受在这种形式中的充足理由律(参见上面的例子)的误导,那么我们必须保证,所有操作条件是已知的。

    第十一节

    只有比观察(由于已经众多的和复杂的附属环境的影响)能够保证的更简单、更精确地描述事实的理论,才对应于毫不含糊的决定性的理想。理论的这种精确性能使我们通过一系列相等的或不相等的步骤演绎将与理论一致的广泛的推论。不过,因为累加的偏差,推论和经验的一致或不一致与把原理和观察比较相比,通常是对理论的矫正或它需要改进的更佳的检验。想一想牛顿的力学原理和从它导出的天文学的推论吧。

    第十二节

    如果从我们对决定性、尤其是毫不含糊的类型的决定性的需要的观点,来考虑理论的命题的普遍而经常重复的形式,那么它们就变得可以理解了。这使得一切事物变得更清楚、意思更明白。对于物理学家来说,几句评论将足够了。物理的差异决定发生的一切事物,差异的减小在我们正在注视的实在的片断中占压倒优势。在同一类型的相似地决定一点的事件之处,决定的因素是这些差异的平均值。适用于静力学、动力学、热、电等等如此之多的领域的拉普拉斯方程和泊松方程,分别陈述它碰巧是零或无论其他什么的这一平均值。关于一点对称的差异在这里决定对称的事件;或者在多重对称的特例中,决定事件的不存在。在应用时,描述相互垂直的势面和力线或流等等的共轭函数,决定在无穷小要素中的事件的对称。多重毗邻的可能性集合中的极大值或极小值总是能够被视为从属于某些对称的条件。如果差异对于排列中的任意小的变化总是在相同的向指上变化,那么给定的排列在某个方面总是极大的或极小的。平衡案例,不仅仅静力学和动力学中的平衡案例,作为这种类型的法则都是如此。我们在其他地方已经说明,在像最小作用原理这样的定律和其他以极大值或极小值的形式陈述的定律中,起决定性作用的不是这些最后的东西,而是毫不含糊的决定性的观念。

    第十三节

    因为自然定律只不过是观察者对实在不需要符合的东西的期望之主观处方,因而它们是无用的吗?根本不是:尽管期望仅仅在某些限度内被可感觉的实在满足,但是它们无论如何常常证明是正确的,并且每日继续这样作。因此,我们在假定自然的均一性时没有犯错误,即使因为我们的经验是不可穷竭的,我们将永远也不能够证明,该公设在空间和时间中的每一处都可以绝对精确地应用:像任何科学的工具一样,它将依然是理想的。此外,该公设仅仅与均一性有联系,而没有详细说明什么类型。因此,如果期望落空,那么我们总是自由地寻找新的均一性,而不是原先期望的均一性。

    第十四节

    作为自然的探究者,如果人们认为人类个体和他的灵魂不是与自然对立的孤立的和异己的要素,而认为物理的感觉和观念的事件是不可分割的整体的话,那么人们将不会为整体不能被部分劳竭而感到惊讶。可是,在部分中显露出来的法则将启示他,存在着关于整体的法则。他将希望,正如他在小范围内用一个事实成功地说明另一个事实一样,物理事实和心理事实这两个领域同样地将逐渐相互阐明。这只不过是把详细的物理观察和心理观察的结果引入比迄今达到的更密切的一致的问题;现在,没有一个人怀疑二者之间的普遍关联。我们不再能够想像两个独立的世界或仅仅松散地关联的世界。借助未知的第三者把它们关联起来是无意义的:人们希望,这样的说明永远丧失了全部信任。

    第十五节

    所提到的观点应该出现,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当人们通过类比发现,存在着类似于他并像他一样行为的其他生物、其他人和动物时,从而必定变得清楚地意识到,他必须判断他们对于环境的行为,而他是无法通过他的感官直接察觉到这些境况的;虽然他所熟悉的类似物形成他自己的经验,但是他不得不把过程分为两类:就全体而言可察觉的类和仅就一个而言可察觉的类。在他看来,这是最简单的、实际上最有帮助的解决办法。以这种方式,他形成了他自己的自我和其他人的自我二者的明晰思想。某个偶然地在没有生活同伴的情况下长大的人,几乎不会把他的贫乏的观念与感觉对立起来,也不会获得自我的思想,更少把自我与世界对立。对他来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一。然而,一旦把握了自我的思想,我们就容易形成物理的和心理的东西的抽象,以及我们自己的和他人的感觉和观念的抽象。考察事物的两种模式对于综合的取向是有益的:一个导致关心细节,另一个保证我们不丧失对整体的洞察。

    第十六节

    如果世界被抽象锯开和切割成小片,那么部分看来是如此不实际和不实在,以致产生这样的怀疑:我们是否能够再次把它们粘合在一起。人们可能偶尔以玩笑和冷嘲的方式询问,这样的属于自我的感觉或观念是否能够在世界中独自漫游。因此,假如数学家在把世界割裂为微分之后是有点聪明的话,他们是否能够在没有损害的情况下再次用这样的无把世界结合在一起。我的回答是这样的:实际上感觉总是在复合中发生,但是这后者应该总是完备的,清醒的人的自我是可疑的;毕竟在梦幻、催眠状态、出神入迷中存在意识,在不同的程度上完全存在动物的意识。甚至物体、一块铅。我们已知的最原始的项目,总是属于复合,从而属于世界;没有什么东西孤立地存在。正像物理学家为了科学研究的目的必须自由地分析物质世界,把它拆卸为部分而又不因此忘记世界的普遍关联本性一样,生理学家也必须是同等自由的,倘若他要获得任何结果的话。利用犬儒学派的德谟纳克斯(De-

    monax)的话,我们可以说,感觉像任何其他事物一样未独自存在。

    我通过反省发现,我的自我被意识的具体内容竭尽。如果人们有时设想,人们附带地察觉到某一事物,那么理由似乎如下。一个人自己的自我的抽象观念与其他人的自我的抽象观念、与它们之间的差异、以及与自我对于它的内容的行为并非无关紧要的思想,密切地联系在一起。然而,人们必须问自己,这些抽象的思想本身是否没有具体的意识内容且仅仅与这些内容不相符,人们是否能够通过纯粹的反省发现它们。再者,在涉及自我的物理的和心理的基础的地方,几乎一切东西确凿地被继续研究。这肯定是与短暂而生动的意识内容并存的某种东西,这在任何情况下只不过永远描述立的总体的丰富性的一小部分。

    第十七节

    传统的观点认为,在自我和世界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障碍,正像在自我和自我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障碍一样,这种观点在心理学上是可以同等地理解的。如果我有关于某物的感觉或观念,那么这似乎并不影响世界或其他自我,但只是在表面上如此。我的肌肉轻微伴随的运动已经属于世界和任何警觉的观察者;如果我的观念突然引发出言语和行动,那么这一点甚至更有理由成立。如果一个人看见蓝颜色,另一个人看见球的形状,那么这的确不能导致判断“球是蓝的”。正缺少的东西是“统觉(apperception)的综合统一体”,尽管这个琐细的事实被夸大地描绘了。两个观念必须密切得足以相互作用,这有点儿像物理学中的物体。不过,这样的表达没有解决问题,但却颇为倾向于与它相符或隐藏它。自我不是为判断结果仅仅需要把蓝色和球投入的碗钵。自我比纯粹的统一体更多,肯定不是赫尔巴特的简单的统一体。构成球的相同的空间要素必须是蓝的,而且必须辨认出蓝颜色是与它们的定域不同的和分离的,倘若判断是可能的话。自我是与物理有机体对应的心理有机体。很难相信,这必定永远是生理学和心理学一起无法提供进一步阐明的问题。仅仅反省而不借助物理学,甚至无法必然导致感觉的分析。哲学家片面地过高估计反省的分析,而精神病学家往往同样地就生理学分析作过高估计,不过要得到恰当的结果,我们必须把二者结合起来。在两群探究者中,似乎还潜伏着从原始文化得到的、迄今未完全消除的偏见的遗迹,即心理的东西和物理的东西原则上是不可通约的(incommensurable)。在这里提示的研究将领先多么远,目前是不可预言的。

    在自我从中浮现并再次反过来准备消解于其中的宇宙之流中间,如果自我不是与世界孤立的单子(monad),而是它的一部分,那么我们将不再倾向于认为世界是某种不可知的东西。于是,为了希望真实的知识,我们要足够接近我们自己,要充分密切地接近世界的其他部分。

    第十八节

    科学显然是从生物的和文化的发展中成长起来的,是它的最多余的分支。然而,今天我们几乎不能怀疑,它发展为在生物学上和文化上是最有益的因素。科学接过了用充分有意识的和有条理的较快变化代替尝试性的和无意识的适应的任务。已故物理学家E.赖特林格(Reitlinger)通常在回答悲观主义发作时说,人在自然中在条件适合时是为存在而出现的,而不是为福利而出现的。事实上,他必须为他自己创造这最后的东西,我认为他这样做了。至少在今天,这对于物质福利来说有效,即使迄今不幸地仅仅对某些人有效,但是我们可以希望未来事情会好一些。约翰·卢伯克爵士(Sir

    Joh Lubbock)表达了如下希望:文明的果实将不仅扩大到其他国家和人民,而且也扩大到发达国家的所有阶层,以致我们在我们自己的同类公民中应该找不到那些过着比原始人更糟糕。且没有原始人真实——即使是微不足道的长处——的生活的公民。让我们记住,我们祖先在他们社会体制的暴行、他们的法律和法庭、他们的迷信和狂热下不得不遭受什么痛苦;让我们考虑这些东西有多少依然作为我们自己的遗产,让我们设想我们在我们自己的子孙中还将经受多少这样的遗产:在借助我们的心理学的和社会学的洞察实现道德世界秩序的理想中,这应该是我们开始热切合作的充分动机。一旦这样的秩序建立起来,没有一个人将能够说秩序在世界上不存在,也没有任何人将需要上天入地去寻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