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二章(2/2)

们又会说些什么呢?如果我在1839年曾戴着自由之帽出现在你们面前,公开声明我准备‘卷起袖子大干’,而在斗争来临时,却躲得下落不明,那么,现在你们会对我说些什么呢?如果在兰开斯特审讯期间,当肆无忌惮的托利党徒和辉格党徒们正在图谋使宪章派遭受重大的牺牲时,我变成一个哭哭啼啼、以泪洗面的呆子,生怕由于我自己为了自由进行斗争而受到处分,你们现在会对我说些什么呢?如果4月9日当许多人对我说,我保准要在10日被人枪杀,我就召开秘密代表会议,并在会议上提议不要在肯宁顿公地举行群众集会,你们会说些什么呢?哎呀,要是那样的话,热心的民主主义者现在所写文章中的一些责难之词,与他们那时肯定要对我进行的抨击、合理的辱骂和申斥对比起来,将会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啊!”

    哈尼在下星期的《北极星报》上对这种旁敲侧击的指责作出了答复,除引证比泽利和利奇的两封信来证明他在兰开斯特审讯期间的“好汉”气概外,他还引证奥康纳的下列一段文章:“宪章运动的朋友们对那些图谋不轨者在整个审讯中所采取的立场,所表示的态度,感到欣慰。看起来,这样一件事的细微末节看起来可能是小事一桩,但这些小节在赢得人们的敬意和重视方面会起很大的作用,人们的敬意和重视又支持了宪章运动事业,而这项事业的成果正在于它在人性方面所起的作用。对任何一人所作的答辩特别加以重视,也许会引起反感,因为全体被告的举动都是无可非议的;但是哈尼的发言读起来尤其令人感到兴趣,充分地证明他享有第一流演说家的地位是理所当然的。”哈尼本来可以对奥康纳反唇相讥,指出他曾表示决心要在1839年9月29日前实现宪章,否则,就把政府大臣们那天的米迦勒鹅宴推迟到30日,而且还表示决心,要在弗罗斯特一案中给群众带头,但这些诺言从未实现;不过,哈尼非常慎重,对这些事只字未提。

    这里,我们不得不注意到1848年运动产生的一个后果,即它给斗争带来了一大批色彩不同的民主刊物。奥布赖恩退出代表大会后——他看清这个大会不会产生任何裨益,代表们当时夸耀他们并未掌握到手的权力,这种夸耀结果必然导致失败和耻辱,嗣后的实际情况也确是如此——在马恩岛创办一份报纸,名为《改革报》。该报的篇幅嗣后扩充为两倍,最后又增加了第三部分篇幅较小的附辑。他在这类报刊上,阐述他原来对重大的社会与政治问题所持的原则,而这些问题当时正使社会陷于动荡不安的状态。他始终不渝地尽力说明欧洲大陆各国的革命事业必将失败,民主主义的领袖人物必被牺牲,除非他们能解决重大的社会问题,结束地主和形形色色的篡权者的统治。这类事情很少受人重视,而所发生的结果正是奥布赖恩所预料的。在奥布赖恩的经营下,《改革报》的销数达到每周一万五千份。在政府废除马恩岛各种刊物的特权,禁止它们不贴印花销到岛外以后,《改革报》随即停办。《便士的权力》是奥布赖恩主编的另一份报纸,专门鼓吹同一事业。由杰拉尔德·梅西和J.B.伦诺主编、在阿克斯布里奇这个小镇创办的《自由魂》持续出版了相当时期;它充满着炽烈的热情,洋溢着共和主义的精神。在白金汉这个小镇创办的《进步论者》,由该镇的约翰·斯莫尔先生担任主编。它最初是一个月刊,后来改为周刊;主编也换了人,由R.G.甘米奇担任。最得力的投稿者是北安普敦的约翰·赖米尔先生,每星期都有他的通信,充满着对民主主义前途的热情和希望。这份刊物总共出版四十八期。在剑桥创办《职工自由报》,在威兹比奇创办《东方之声》,它们的发行时间都很短暂。《公益报》是一个月刊,根据和平的原则,提倡民主主义,由帕斯莫尔·爱德华兹主编;根据同样原则,又创办了一份名为《自由规范》的周刊,由J.卡斯尔任发行人,维持了相当长时期。后来出现了雷诺兹的《政治导师》,这是一份大型周刊,售价低廉,每期销数达五万份。它是雷诺兹所发行的刊物中最优秀的一种。它刊登塞缪尔·基德撰写的论述劳工这个重要问题的出色通讯,E.T.罗伯茨所著脍炙人口的《英国史》,出身J.B.奥布赖恩手笔的有关《人类奴隶制起因、发展和阶段》的一系列精彩文章,以及其他作家才气洋溢的著作。托马斯·库珀发行一个周刊,名副其实地称作《直言者》,充满着这位编辑惯有的活力。当他在执行与该报有关的一项使命时,库珀又同奥康纳发生冲突。一个记者从博尔顿写信来说,库珀一直对土地计划吹毛求疵。奥康纳把这封通讯在《北极星报》上披露,附加下列评语:

    “托姆是一个妙不可言的滑稽天才。他是新教徒、国教叛徒、异教徒;清教徒、圣使徒、无神论者;绝对禁酒者、戒酒主义者、节制饮食者,又是嗜酒如命者。他是三位一体的化身。他对各种不同的人扮出各种不同的角色,下一回究竟扮个什么人物,只有天晓得。但我诚心诚意地希望他永远不做为我歌功颂德的桂冠诗人,也不要充当我土地计划的吹鼓手,因为那样一来,我将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同时担心土地会变成不毛之地。宪章运动在中部各郡陷于瘫痪状态,就这点来说,这位诗人所费的气力胜过任何别人。他承认自己是一个暴力派宪章运动者,却堕入道义力量的抵抗行动;由于自白等于一半的忏悔,所以我希望这位‘自杀者’的灵魂可以逃脱‘炼狱’的痛苦。”

    库珀在《北极星报》上对这封信作出答复,否认奥康纳关于他的人格所作的许多论断,唤起奥康纳对过去所发生的许多事情的回忆;声称他即将返回伦敦,想测验一下奥康纳的势力,看看那些曾经邀请他的各城镇的宪章运动者是否会再邀请他去访问。上述报刊披露奥康纳的一封来信,结尾处这样写道:

    “我相信,在这项神圣的事业中,我所欢迎与之合作的,谁也不如托马斯·库珀那样使我感到满意,我去世以后,他的功业仍将存在;因此,我十分真诚地,毫无保留地把过去的一切争端埋葬掉,不再介意。我向你伸出友谊之手,坚决做你忠实的、亲密的朋友。费格斯·奥康纳。”

    库珀对奥康纳不再过问;但邀他去演讲的请柬继续寄来,他访问全国各地的许多城镇,受到热烈欢迎。

    现在休姆先生的派别在群众面前更公开化了;1849年5月16日,为了庆祝这个运动的创始,在伦敦酒馆举行一次公众集会,会场十分拥挤,执行委员会的T.克拉克莅临参加,为宪章派和中产阶级改革家的联合迈出了第一步;但恰恰就是这份刊登有关这次集会报道的报纸,同时也刊登了费格斯·奥康纳的一封信,警告“老资格的宪章运动者”不要参加这个新兴运动。宪章运动者继续在首都各区经常举行群众集会。6月4日,在米尔顿街剧院举行了一次集会,参加者十分踊跃,由雷诺兹和奥康纳发表讲话。在这次集会上,克拉克提出一项决议,拟邀请休姆派考虑人民宪章,经奥康纳附议,并获得一致通过。同一星期,休姆在下院重新提出他的动议,只有八十二人给予支持。奥康纳在下院提出欧内斯特·琼斯的事件,琼斯因为不愿做填絮的苦工,被幽禁在一间宽六英尺、长四英尺的牢房里,三天三夜只靠面包和清水维持生命;他的健康状况虽然如此衰弱,他的被褥白天却被拿走,迫使他只好躺在床架的铁条上。后来由于奥康纳每星期付出五先令,使他免做填絮的苦工,这种待遇才改善。柯克德尔监狱中的犯人——利奇、怀特等人——也没有闲着无事。他们受到头等犯人的待遇,因为监狱当局准许他们置备钢笔、墨水和纸张,他们写了好几本有关宪章运动的小册子,公开发表。

    1849年7月3日,奥康纳在下院提出他那耽搁已久的有关人民宪章的动议,经过一番辩论后,投票赞成者只有十五人,包括检票员在内。这些人的姓名是:W.J.福克斯、J.格林、L.海沃思、J.休姆、C.勒欣登、纽金特勋爵、J.奥康内尔、G.皮尔逊、W.斯科菲尔德、H.W.坦克雷德、汤普森上校、G.汤普森、J.沃姆斯利爵士、F.奥康纳和沙曼·克劳福德。这就是上述动议所取得的结果,到了这时,1848年的一切喧嚣扰攘已归于平静,而一度曾使伦敦成为一座军事堡垒、使王室前往比较宁静的怀特岛避难的一切骚动也已成为历史陈迹了。

    为了宪章派被告们的辩护费用,虽曾募得三百余镑的捐款,但奥康纳仍被他以前为欧内斯特·琼斯等宪章派被告所延聘的一位律师提起诉讼,经高等法院传讯,责令他偿付三百十六镑律师事务费中应付未付的差额一百零一镑。

    奥康纳现在同休姆派改革家逐渐接近了。他参加一次在模范剧院举行的集会,摆出一副和事佬的面孔,对集会群众说,宪章派的唯一目标是要使富人更富,穷人也富。这时候,奥康纳似乎对各方面都感到十分失望,因此,甚至宣布他有意退隐家园。宪章运动团体是否真愿他这样做,殊难断言;但当时非但没有数以百计的对他表示挽留的决议——尽管少数宪章运动者写过这样的信——而且也没有任何一个地区把有关这个问题的决议送到《北极星报》刊登。然而,奥康纳并不打算就此引退。这时候,国际问题激起人们极大的兴趣。罗马和匈牙利遭到外**队的入侵,在英国引起对被侵略者的同情。为了对匈牙利表示同情起见,在马里尔本的霍尔骑术学校举行一次群众集会。到会者人山人海。发表讲话者有休姆先生(议员)、J.卡斯尔、蒙克顿·米尔恩斯先生(议员)、德·莱西·伊万斯爵士(议员)、罗杰斯医生、赫达姆先生(议员)、汤普森上校(议员)、H.赫瑟林顿、J.威廉斯(议员)和J.怀尔德(议员);然而,这些人物所表示的同情也只是口头上说得好听罢了。朱利安·哈尼由与会群众指名邀请发言,在雷动般的掌声中,他鼓吹武装干涉,并就这个问题对群众作了一次测验,几乎每个人的手都举了起来,重新发出一阵掌声。谢菲尔德、格拉斯哥、曼彻斯特、埃克塞特、伯明翰、威斯敏斯特、卡莱尔和所有主要城镇都仿效伦敦的榜样,对匈牙利表示同情。

    休姆派在德鲁里巷举行第一次全体会议时,奥康纳又和他们十分融洽地一同露面,托马斯·克拉克也在场给予他支持。奥康纳先前曾把那么多人一脚踢开,不是因为他们背弃原则,而是由于在政策上发生分歧,他先前甚至不愿改变宪章的名称,而且还纠集成千上万人挫败户主选举权的计划,然而,现在却对一个主张实行户主选举权的协会表示支持。纽金特勋爵是这次集会上改革派旗帜最鲜明的一员。他甚至说,要是他为一项捐税投票,而同时却又不愿为户主选举权投票,那么他将把自己看成盗贼。

    在这个时期,发生了两件值得注意的事,在某些人中间引起了莫大的遗憾。一是亨利·赫瑟林顿的死于霍乱;一是约翰·梅森的移居美洲。赫瑟林顿的遗体由大批朋友伴送到墓地。五百人组成送丧队伍,守候在墓地的还不下两千人。G.J.霍利约克在这个场合发表了一篇十分恰当的演说,此外,他最老的政治同僚詹姆斯·沃森也讲了话。梅森在伯明翰受到茶会招待,参加者有芒茨、道格拉斯、乔治·道森等人。一只装有四十镑捐款的钱袋赠给梅森,作为表示敬意的纪念品。另外,还发生了更可令人悲痛的死亡事件。死者是约瑟夫·威廉斯和亚历山大·夏普,两个被关押的宪章运动者。这两名罹难者均死于那噬人无算的霍乱症;但是,把他们的身体折磨得易于沾染这种恶疾的根源,却是辉格党政府加于他们的严酷、残忍、饥饿的待遇。参加他们葬礼的至少有两万人。克拉克和斯托尔伍德发表演说,然后竖立一座墓碑,纪念这些宪章运动的殉难者。威廉斯在临终前提到他的病源时说:“不是霍乱,而是饥寒。”这些事件促使人们为全体政治犯请求特赦而进行努力。为此目的,9月25日在伦敦的约翰街举行一次盛大的集会,讲话者有G.J.霍利约克、W.狄克逊、T.克拉克、廷德尔、阿特金森、劳埃德·琼斯、H.罗斯和费格斯·奥康纳,会上通过致女王的陈情表。这些事件激起很大的同情。为了这个同一目标,伦敦和地方各郡都举行了其他群众集会。奥康纳同有关财政与议会的改革家们一天比一天亲昵起来了。仅仅在几月前,在他看来,他们的运动不过是一个狡黠的花招,现在他非但赞成这个计划,而且对它的发起人抱着无限信心,并旅行到诺里奇、阿伯丁和其他边远城镇去给他们支持。

    10月27日的《北极星报》上披露塞缪尔·基德的来信,声明辞去执行委员职务。基德是这个团体中工作最努力的一员。苏格兰、英格兰北部、工业地区、英格兰中部以及国内几乎每个地方都通过他论述劳资问题的演讲而获得裨益。现在他抱怨说,有效的组织从未实现,又说协会欠他的款数已达六十镑;他说,执行委员会中的同事们和他意见一致,认为如果没有得到有力的支持,也就不值得保持协会的名称了。为了恢复鼓动工作,又作了一次尝试:在伦敦举行两次群众集会,参加者有奥康纳、雷诺兹、麦格拉斯、狄克逊、哈尼、克拉克等人。当经决定召开首都代表会议,由二十八名代表出席,对上述问题进行协商。在约翰街举行的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由主席麦格拉斯以及G.W.M.雷诺兹、S.基德、F.奥康纳、布朗蒂尔·奥布赖恩和D.W.鲁菲等人发表讲话。奥布赖恩把过去鼓动工作的失败归咎于忽视社会权利的原则。奥康纳反对土地国有化。奥康纳、狄克逊、克拉克和厄丁当选为代表。威斯敏斯特、塔村和其他地区也举行集会,推选代表。兰贝思推选E.米尔斯、柯林斯、帕廷森和霍布登;芬斯伯里:汤森德、奥尔纳特、李、布莱克;威斯敏斯特:哈尼、格拉斯比、阿诺特、米尔恩;塔村:雷诺兹、麦格拉斯、戴维斯、德雷克;南沃克:兰戈尔、珀西、威尔金斯、珀西;伦敦城区:斯托尔伍德、布朗、本特利、福勒。在这次协商会议上,大家赞同一项与先前大致相同的组织计划;执行委员会成员的名额从八人减至五人。在会员们尚未举行正式选举以前,先行推选临时执行委员会。哈尼、奥康纳、克拉克和雷诺兹之间发生了相当热烈的争论。后三人都曾参加议会改革家的会议,而且奥康纳是以宪章运动代表的名义去参加的。哈尼对奥康纳未经取得同意就自命为宪章运动的代表,表示异议。协商会议通过决议,不准对其他改革团体进行阻挠;但哈尼却利用《北极星报》对中产阶级政治家继续非议。

    在J.布朗蒂尔·奥布赖恩的主持下,最近出现了一个新的协会,命名为全国改革联盟。该会是在一次公众集会上宣布成立的,主席是G.W.M.雷诺兹,发言者有奥布赖恩、劳埃德·琼斯等几个演说家。这个联盟是根据奥布赖恩长期提倡的原则而建立的。除了追求人民宪章所包括的各项政治改革外,它还尽力传播有关人民各项社会权利的知识,规定土地、矿藏和渔业国有化作为实现这些权利的手段;发行一种货币,以全国可消费的财富为基础,而不以目前假的币制为依据;信用贷款国有化,从而通过国家贷款的方式,使穷人可以凭借辛勤劳动上升到安适独立的地位;设立国营市场,在公平合理的条件下实行财富交流。奥布赖恩每星期在约翰街学院就联盟的原则发表演讲,很快就受到伦敦民主主义中坚分子的欢迎。不久以后,这个团体租下索霍区丹麦街的折衷主义学院,奥布赖恩每星期在那里对他寄以厚望的原则作两三次演讲。

    由于企图同中产阶级改革家进行合作,宪章派内部越发显得分化了。截至最近止,奥康纳一直指责科布登,现在却跟着他前往埃尔兹伯里,在郡政府会堂举行的公众集会上,令人肉麻地对他大事吹捧,正象他从前对他进行十分恶毒的辱骂一样。为了保护本国工业而在伦敦召开的一次群众集会上,基德和克拉克发生争执。克拉克对他以前始终强烈反对的自由贸易主义者表示同情。他对基德发表一些诽谤性的言论,基德向他挑战,要求同他辩论自由贸易和保护贸易的优缺点。挑战虽被接受,而辩论却始终未曾实现。

    在1850年1月14日的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上,不满情绪的迹象越发显露出来了。这次集会是由临时执行委员会召开的。主席是奥康纳。朱利安·哈尼借此机会大肆攻击新兴的改革运动,并表示希望,一旦欧洲大陆人民对他们的暴君再取得优势,他们一定要请暴君们尝尝人民在他们手里所吃的苦头。克拉克对哈尼就上述两点发表的演说表示反对;但多数人对哈尼表示同情。在这次集会上,获释出狱的W.J.弗农向听众发表讲话,受到十分诚挚的欢迎。雷诺兹、麦格拉斯、奥布赖恩和狄克逊也在会上讲了话;奥布赖恩为哈尼辩护,驳斥克拉克的攻击。后者偕同雷诺兹和奥康纳一起访问利兹、布雷德福、曼彻斯特和其他较大城镇,许多群众前来参加。雷诺兹还到陶器产区、泰恩河畔纽卡斯尔、格拉斯哥等城镇进行访问,在十分拥挤的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哈尼在《北极星报》上给克拉克答复,措词极不审慎;激起对方更加恶毒的反驳,克拉克在反驳中责骂哈尼胆小如鼠,说他在代表们举行的一次秘密会议上,曾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倡议放弃肯宁顿公地的群众集会,虽然当时并没有人鲁莽到夸耀自己公然反抗政府的决心。哈尼承认他希望取消集会,确是事实;但是他说,这是由于他发现克拉克及其一伙没有战斗情绪的缘故,认为如果不能同时举行示威游行,那还不如干脆放弃举行集会更好。在伯明翰通过一项决议,要求克拉克辞去临时执行委员职务,他就照办了;多伊尔、麦格拉斯和狄克逊也步他的后尘。对方的基德、哈尼和格拉斯比也都引退了。

    这时期,群众集会经常举行,对议会中的议事情况进行研究,由雷诺兹、哈尼、奥布赖恩和其他民主主义提倡者发表讲话。奥布赖恩把他的各项原则传播到某些人群中去,虽然他们也许并不准备接受它。在卢克·汉萨德的主持下,建立了一个组织,命名为全国革新协会,它召开公众集会来讨论各项改革方案。奥布赖恩参加这样一次集会,提出他有关土地、贷款、货币和财富交流的方案,以及其他三项建议,作为建立有关全国性改革基本特点的前奏。这三项建议是:废止新济贫法,恢复伊丽莎白时代的法律,雇用穷人在公共土地上从事有偿劳动;降低物价,使债务人和债权人之间的相互关系得到合理调整;国债利息由财产持有人负责偿付,该项国债是为他们的利益而举的。奥布赖恩以绝大多数通过这几项建议。克拉克及其一伙建立全国宪章联盟,与原有的宪章协会处于敌对地位,吁请公众给予支持。哈尼出发旅行,抵制克拉克的行动,在曼彻斯特、罗奇代尔、斯托克波特、麦克尔斯菲尔德等地盛大的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集会通过对他的信任案。这时候,奥布赖恩开始在公众集会上掌握更大的势力。他简直是有会必到,会会都宣扬他的原则。他每星期必在约翰街受到兴高采烈的欢迎;他还应邀前往格林威治和附近地区。

    1850年4月30日,在约翰街举行了一次群众集会,由米尔恩、基德和鲁菲发表讲话。两个获释出狱的被告比泽尔和卢尼在热烈的欢迎声中当众出现。南伦敦会堂也是多次集会的场所。4月28日,星期一,奥康纳在汉利参加人民会堂的开幕典礼——这是宪章运动者和现世主义者所购置的一所华丽大厦——当时会场上挤满了人。他在发表一篇很长的演说时,受到陶器工人对他们的领袖惯常表示的热烈欢迎。普选权在法国遭到的毁灭性打击,导致6月3日在约翰街举行的一次拥挤的群众集会。当时由奥布赖恩、雷诺兹和哈尼发表振奋人心的演说。奥康纳到苏格兰去访问。在格拉斯哥,詹姆斯·亚当斯出来反对他;但在他两小时半争取发言的尝试中,会场上的景象只是一片持续不断的鼓噪,亚当斯终于被奥康纳一派人请来服务的警察拖下台去。当主席退席,而群众也正在分头散去时,经奥康纳的招呼,一部分人留了下来,由他向他们发表讲话。奥康纳还到佩斯利去访问,科克伦出来发表反对他的言论;但集会却一致通过对他的信任案。这位精力旺盛的鼓动家还访问了爱丁堡和乔治·米尔斯;在回程中,他又在卡莱尔和泰恩河畔纽卡斯尔向盛大的群众集会发表讲话。

    执行委员会——现在的成员包括托马斯·布朗、威廉·戴维斯、詹姆斯·格拉斯比、G.J.哈尼、托马斯·迈尔斯、约翰·米尔恩、E.斯托尔伍德、G.W.M.雷诺兹和约翰·阿诺特——开始对社会与政治方面的权利问题表明他们的态度;6月18日,他们在约翰街的群众集会上提出一项决议,赞同奥布赖恩所提出的那些权利,结果获得集会通过。在同一地点举行的下一次集会上,刚从狱中获释出来的约翰·萧前来参加,受到热烈的欢迎;会上宣布,麦克道尔医生也已恢复自由。哈尼这时已和奥康纳分道扬镳,由于奥康纳不准他在《北极星报》上撰写攻击克拉克及其一伙的文章。他已创办一份小型报纸,称作《赤色共和主义者》;雷诺兹的刊物《政治导师》已被合并为一份报纸,布朗蒂尔·奥布赖恩担任该报编辑,为时不长。7月11日,欧内斯特·琼斯和J.富塞尔在约翰街学院举行的晚会上受到了款待。茶会后,会堂里挤满了人。哈尼担任主席。沃尔特·库珀、雷诺兹、惠勒、弗农、比泽尔、萧、W.J.林顿、奥布赖恩和斯托尔伍德在会上发表讲话——一部分人的演说非常动听,非常有力。琼斯和富塞尔博得了震耳欲聋的欢呼。琼斯说,现在必须教导群众重视他们的社会权利以及政治权利;他为哈尼的《赤色共和主义者》的问世而向他们致贺。

    1850年7月11日,奥康纳重新提出他的关于人民宪章的动议,但下院因法定人数不足而延期开会。宪章主义运动好象又在院外活跃起来了。7月14日,成千上万人前往布莱克斯通边界,由奥文登的拉什顿、斯托克波特的威廉斯、哈利法克斯的沙克尔顿、利奇、乔治·怀特、麦克道尔医生、哈尼、海伍德的贝尔、罗伯茨和奥康纳向他们阐明有关拥护宪章的决议。据估计,参加者不下三万人。当天晚上,奥康纳到他的大本营曼彻斯特去访问,在人民学院内十分拥挤的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经狄肯森的动议,与会群众鼓掌感谢他的讲话。

    7月15日,欧内斯特·琼斯在一支雄壮的群众队伍的护送下,走进哈利法克斯,这些群众是为了欢迎他再一次来到他们的镇市而聚集起来的。群众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欢呼。沙克尔顿、哈尼和琼斯在西山公园内向广大群众发表讲话,然后集会体会到晚上,成千上万人重又聚集一堂。高克罗杰担任主席。集会向琼斯献词致敬,仍由上述诸人发表演说。第二天又举行一次群众集会,把一个装有五十金镑的钱袋赠给琼斯。欧内斯特·琼斯在《北极星报》上发表一篇通讯,否定中产阶级的运动。大约与此同时,奥康纳在同一报刊上也登出一篇通讯,以轻蔑的嘲笑口吻指出那个曾在伦敦历次集会上发表演说反对他的政策的人是一个“可怜虫”。接着发表了琼斯给哈尼的另一封信,反对最近克拉克对他的勇气进行攻击,这当然也是给奥康纳的答复。9月10日,星期日,琼斯和奥康纳在莱斯特郡的蒙特索雷尔参加一次盛大的示威运动。据估计,参加者共有两万人。次晚,琼斯又在莱斯特的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琼斯在宾利,受到一大队携带着乐器的群众的欢迎。他坐在驾着灰马的车上,被护送进镇,折往菜市场,向群众发表讲话。会后,三百人在共济会堂举行茶会,听到琼斯、鲁宾逊、霍恩斯比、霍尔特和莱特奥勒的讲话。这个小城镇的宪章运动者赠给琼斯十一镑捐款。第二天上午(星期日),他在“巫师祭坛”举行的露天集会上发表讲话,这是约克郡一个最富于浪漫色彩的地点。琼斯又到唐卡斯特、谢菲尔德、赫布登布里奇、霍尔姆弗思和布雷德福去访问;在谢菲尔德和布雷德福,比泽尔也是在场的。在布雷德福,琼斯在车站上受到欢迎,一辆马车等候着他;他在好几千群众的护送下,经过各街道,前往禁酒会堂,七百多人同他举行茶会。接着举行了一次公众集会,房间里十分拥挤,这位大演说家只得站在会堂的台阶上向群众发表讲话。

    这时期,使人们的激愤情绪更加高涨的是奥地利将军海瑙的访问伦敦,由于他对英勇的匈牙利人所施加的残暴凶狠行为,他遭到巴克利和珀金斯运货马车夫的袭击,被迫钻入一个垃圾箱。鉴于这些马车夫出于个人义愤,对这个竟敢以其足迹玷污英国领土的**魔王予以惩罚,每次集会都通过决议,对他们表示感谢。9月17日,奥康纳在考珀街会堂为前来英国的避难者所举行的一次十分拥挤的集会上发表演说,一提到这些马车夫,立即就激起非常惊人的欢呼。琼斯在利兹的商场内向人数众多的听众发表演讲,受到他们衷心的欢迎。在泰恩河畔纽卡斯尔,纳尔逊街演讲厅里挤满了人,他一出现就听到长时间热烈的采声。他在南希尔兹、布里斯托尔和森德兰以及英格兰其他许多地方作演讲,同样受到了欢迎。他从英格兰越过边境,转往苏格兰游历。他在霍伊克向拥挤的热心听众作演讲,后来又在柯卡尔迪演讲。琼斯到了阿伯丁,在挤满听众的联合会堂受到十分热烈的欢迎。在斯马特、迪安斯、赖特和麦克唐纳先生的动议和附议下,当时通过了关于拥护宪章以及向演讲者致敬的决议,琼斯随即起立讲话,再一次受到热烈的鼓掌。他的演说结束后,当晚举行宴会,对这位来宾表示敬意。9月28日,他在同一场所发表演讲,又很高兴地看到听讲者十分踊跃。格拉斯哥、基尔马诺克、坎诺克、沃密尔顿、蒂利库尔特雷和其他许多地方证明琼斯的声望日盛。他在各地都受到了欢迎,这是他所遭受的苦难赋予他的应得权利。回到英格兰以后,他在斯特利布里奇、罗奇代尔、帕迪厄姆、考文垂、北安普敦、曼彻斯特、陶器产区和其他许多地方作演讲。在曼彻斯特,他在野营地向人数众多的露天集会发表讲话,后来又在人民学院的集会上讲话,听众也是十分拥挤。在陶器产区,人民会堂被挤得一无空隙,演讲人受到掌声雷动的欢迎。在所有这些场合,巴克利和珀金斯的马车夫博得了高度的赞扬。

    大约就在这个时期,几个民主团体曾有合并的意图,因此,在首都举行协商会议,被邀推派代表者有:全国宪章协会、全国改革联盟、社会改革联盟、民主主义联谊会和行业委员会。哈尼、奥布赖恩、德拉福斯、桑顿·亨特、霍里约克等许多领导人物都来参加。他们开会商讨了好多次,曾试图成立一个统一机构,把各团体全部包括在内,定名为全国宪章和社会改革同盟,但结果却是一个显著的失败。怨言的产生另有新原因。奥康纳写信给宪章运动团体,建议在曼彻斯特召开协商会议,为了这个目的,该地区规定元旦为开会日期。执行委员会对此表示异议。欧内斯特·琼斯公然反对。西赖丁代表会议加以指责,指出只有执行委员会才是召开这样一种协商会议的正当权威。琼斯在《北极星报》上写信给宪章运动者,竭力敦促他们不要同意奥康纳的提议,并表示希望,少数应服从多数,而多数显然是反对这个协商会议的。尽管如此,奥康纳固执己见,11月17日参加在曼彻斯特人民学院举行的一次集会上,竭力为他的主张辩护。G.J.曼特尔反对召开协商会议,但他无法获得公道的发言机会;召开这个会议的决议几乎获得一致通过。奥康纳在这次集会上对他的中产阶级盟友——财政与议会改革家们——突然改变态度,表明相信,如果这些改革家对人民宪章拥有赞成或否决的表决权的话,他们是一定会投否决票的。鉴于奥康纳和曼彻斯特代表们所持的立场,执行委员会提请辞职,借此对宪章运动团体进行考验。琼斯又写信给宪章运动者,以强硬的口气对所提的协商会议大加指责。信中谈到这个问题时,他说,“也许还会有人企图利用群众集会、高声欢呼、强词夺理和花言巧语,来支持我们阵营中日益没落的派性;要认清这种企图的实质。”曼彻斯特分会在《北极星报》上对琼斯的信作出答复。一般情绪看来是偏袒执行委员会的,各地区对它所采取的政策表示赞同。一周复一周,琼斯在雷诺兹的报纸和《北极星报》上发表通讯,坚持他的责难。“宪章面临的危险”是他在12月21日的《北极星报》上发表的一篇通讯的标题,他在信中对曼彻斯特分会作出答复,无保留地攻击该分会人士,然而,对奥康纳却不如此,虽然奥康纳才真是造成宗派分裂的罪魁祸首。琼斯对奥康纳的评论虽然装作非常耿直,一般地说,提到他的时候,总是怀着崇高的敬意,不论他对那个唯奥康纳的马首是瞻的曼彻斯特分会责骂得多么厉害。他批评他们向群众提出的行动计划。他们自称愿为“单纯的”宪章努力,毫不考虑有关社会改革的各项问题;但是这一次协商会议的目的之一却是创办合作商店。关于这一点,琼斯这样写道:

    “如果这不是‘慢慢来’的制度,那就是更加不堪设想的东西。他们要实现单纯的宪章,但就在文章的下一行中,却给它添上经营杂货铺的一条。他们对我们说,当我们将人民的吃饭问题统一组织起来,我们就会发觉它将大大地有助于推进宪章运动的鼓动工作。天哪!我们还得等多少年!工资那么低,时间那么短,恐慌和苦难纷至沓来(按他们自己的说法)——我们还得等多少年,才会有几个劳动人民变成商店老板和高贵绅士,而又能降低身分来帮助我们赢得宪章?我们必须养成多少工人贵族,才会觉悟到我们这样做只是在扩充敌人的队伍?朋友们啊!这项建议可能是从敌人的阵营中来的。这就是所谓彻头彻尾地保持宪章的‘单纯性’。讲到重视合作化原理的价值,没有人比得过我了。这恰恰就是我们一旦掌握了政治权利——换言之,有了宪章——所必须促其实现的;但是你们如果认为可以通过商业合作来实现宪章,那么,你们就成了笨拙的马车夫,把车子放在马的前面,本末倒置了。”

    琼斯不仅满足于写作,还前往曼彻斯特旅行,闯进当地分会召开的群众集会,十分猛烈地谴责他们的举动。哈尼每星期也在他现在改称《人民之友》的小型刊物上对上述人士大肆攻击。与此同时,执行委员会的选举正在进行中。候选人共有二十一名,奥布赖恩、库珀、梅西等人已放弃竞选。选举结果如次:雷诺兹一千八百零五票,哈尼一千七百七十四票,琼斯一千七百五十七票,阿诺特一千五百零五票,奥康纳一千三百十四票,霍利约克一千零二十一票,戴维斯八百五十八票,格拉斯比八百十一票,米尔恩七百零九票,亨特七百零七票,斯托尔伍德六百三十六票,富塞尔六百十一票,迈尔斯五百十五票,勒布朗德四百五十六票,林顿四百零二票,惠勒三百五十票,萧二百五十六票,伦诺九十四票,德拉福斯八十九票,菲迪南多五十九票,芬伦四十四票。由此可以看出,以前名望最高的偶像奥康纳只得屈居当选者的第五位,比那个更孚众望的雷诺兹短少将近五百票;他所以还能获得那么多赞成票,也许不是因为对他表示拥护,而是为了给他一点同情。得票最多的前九名当选为执行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