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序(2/2)

法案严格规定的标准的,谁就可以获得赏金,我们将会发现在登记中有无数舞弊和纵容作弊的情形。

    在一般的税收中,如果说有人可以免税的话,那应该是缴不起税,或者至少是因纳税而缺穿少吃的贫民;然而现在却成了这样的情况,一个每天只挣十二个或十八个辨士的贫苦工人那怕只喝一杯啤酒,也得拿出十分之一的钱缴酒税;他在一年中向国王缴纳的税款实在比乡间一个店主还要多,而这样的乡间店主却可能是乡议事会员、或许拥有两三千镑的财产,他自己酿造啤酒,却根本不缴酒税,而他的财产当征收地税的时候可能只被估值一百镑,每年仅仅缴纳一镑四先令的税款,但是,如果严格地执行法案的规定,他每年就应该向国王缴纳三十六镑。

    假使有人问我这应该怎样补救?我的回答是:应该采取某种办法使每一个人都能按照他的财产多寡缴纳应缴的税款,并且,应该按照这一法案的真实意图和意义来严格执行;为此目的,应该由国王陛下完全满意的十二个人组成一个估税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委员应该三人一组分赴全国各地从新估定动产,而不是去估定土地的税收。

    原有的一切税册、户口簿、济贫税册和路税册都应该交给这些估税员;通过对人们的生活状况和公认的财产进行适当的调查,每个人的动产都应该在不容许作弊的情况下从新据实估定;公认有一千镑财产的人应按一千镑征税,其余的依此类推;对拥有两三万镑财产的、过分豪富的商人也应该按照他的财产征税,在全国都一致使用简单的英语和简便的处理方法。商人和地主应该拿出我们叫做“邻里费”的一份;当穷人掏腰包的时候,富人不应该被放过。

    我们在书中曾读到这样的故事:君士坦丁堡①的居民忍心让自己的城市因为不能及时地得到城防捐款而沦陷,当仁慈的皇帝挨门逐户向他们劝捐的时候,他们都向皇帝哭穷;然而,土耳其人破城以后,在城里却发现了惊人的巨额财富,连土耳其人都不禁对该城公民的吝啬气度感到惊愕。

    ①东罗马帝国首都,1453年为土耳其人攻陷。——译者

    英国(议会以及它对公共捐税的慷慨大量当然是例外)和君士坦丁堡很相象,我们卷入了一场危险的、花钱的、但又是最公平和最必要的战争,而王国中最富有的人却在哭穷,如果他们能做的只是企图从公众眼中把自己的财产掩藏起来,让估税员估低自己应缴的税款,那么法国人,或者詹姆斯国王②,或者魔鬼就会光顾他们。

    ②指詹姆斯一世。——译者

    委员会将会发现的就是这些人,在这里,他们将会发现拥有两万镑财产却只按五百镑资本缴税的人。在这里,他们也将会发现哈克莱③附近有一个这样的富人,今天的税册上只估了他一千镑资本,而明天却会拿出二万七千镑来买一份产业。

    ③伦敦的一个大主教区。——译者

    在这里,他们还会发现朱塞亚·却尔德爵士也许只按五千镑,或者比这还少的资本向国王纳税,而他的现金毕竟有多少却没有人能够猜得出。我可以指名道姓地举出许多这样的例子,而不会冤枉那些先生。

    我不想多谈细节了,我敢肯定:伦敦的某十位先生缴纳的地税加在一起,还抵不上按照他们当中最穷的一个按照公认的实际拥有的动产(我们叫做资本)应该缴纳的二分之一。

    我不想追究这种欺骗应该归谁负责;这不是我分内的事。我只希望有权惩罚这种行为的委员会对这种情况进行查究。不过,我敢谦恭地说:由于这种情况,国王受到了欺骗和莫大的侮辱,国会法案的真正意图没有得到贯彻,国家由于致命的亏空和利息而负债累累,同国的人也受到了侮辱,还引起了新捐税的兴起。

    本书的最后一章建议把英格兰境内的一切海员都登记到国王的税册上,只这一个问题就值得单独写成一本书,我有小小一卷我自己做的有关这一问题的计算和详细例证,不过,我以为要把它发表出来未免太占篇幅了。简括地说,我认为:如果向管理这一事务的有关人士提出这种方法,绝大部分的钱就可以用这种方法筹得,而对过去一直在负担战费和将来要负担战费的人不会有什么损害。

    据说对投机者的话一般至少要打个对折。投机者总是满嘴几百万、几百万镑地大吹自己的建议,所以我没有把我计算出的巨额款数谈出来。但是,我敢不揣冒昧地说,我可以根据这样一种提议包征每年三百万镑的税款,而且保证完全能够缴齐。我对这种方法的价值抱有这样的看法:当它实行以后,国家可以因为有这笔税收,额外再得到三百万镑的收益,这事虽极奇怪,却不难办到。

    在《关于学院》一章中,我冒昧地谴责了各种骂人的习惯。我无意为此而道歉,因为一个人不应当害怕揭露谁都应当耻于去做的事情。然而,我想我似乎也有些触犯我自己的戒条,这就是:当读者读到我这段反对谩骂的文字的时候,不得不重复某些最难听的骂人的脏话;不过,关于这一点,我有这样的答辩:

    首先,我发现自己如果不把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写下来,就很难表达出我的意思,至少很难说得明白。

    其次,这些脏话只是为了揭露恶习才重复的,它所能沾染读者的程度,有什么理由说比反对淫荡的布道文对听众的坏影响更大呢?因为它必然会导致听众联想到所说的事实;但是每一个行动的是否道德将取决于它的目的,所以如果读者在阅读中因为使用不当而使他自己犯了我企图通过写作加以揭露的过失,其过在他而不在我。

    除因需要计算使我不得不讨论细节以外,我在本书中始终力求简要。同时,我在书中尽量避免妄自尊大的表现,即使在序文中也不例外。因此,现在签上我的名字就此结束罢。

    最感激您的贱仆,

    丹尼尔·笛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