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九 死亡的河流(2/2)

鱼内含的这些化学物质被食品与药物管理处认为属于那种在人类食入短短几分钟内就会造成很大危险的物质。

    好多地区都报告说鱼、青蛙和其他水中生物被杀死了,因此美国鱼类学家和爬行类学家协会(这是一个专门研究鱼、爬虫和两栖动物的很有权威的科学组织)于1958年通过了一项决议,它呼吁农业部及其在各州的办事处“在不可挽回的损害造成之前,应中止七氯、狄氏剂及此类毒剂的区域性喷洒”。该协会呼吁要注意生活在美国东南部的种类繁多的鱼类和其他生物,其中包括那些世界其他地方未曾出现过的种类。该协会警告说:“这些动物中有许多种类只生活在一些很小的区域内,因而会迅速地被彻底消灭。”

    用于消灭棉花昆虫的杀虫剂也沉重地打击了南部各州的鱼类。1950年夏季阿拉巴马州北部产棉区遭灾。在这一年之前,为了控制象鼻虫,一直在十分有节制地使用着有机杀虫剂。但由于一连几个冬天都很暖和,于是在1950年出现了大量的象鼻虫;因此,约有80-95%的农夫在本地掮客商的鼓动下转向求助于杀虫剂。这些农夫最普遍使用的化学药物是毒杀芬,这是一种对鱼类有最强烈杀伤力的药物。

    这一年夏天的雨水丰沛而又集中。雨水将这些化学药物冲进了河里;而农夫为克服这一情况就更多地向田地里撒药。在这一年中,平均每英亩农田得到了63磅毒杀芬。有些农夫竟在一英亩地里施用200磅之多的药量;有一个农夫过份热情地在一英亩地里施了四分之一吨以上的杀虫剂。

    其结果是容易预见到的。在流入惠勒水库之前,富林特河在阿拉巴马州农作地区流经了50英里,在富林特河中所发生的情况在这一地区是比较典型的。8月1日,倾盆大雨降落到富林河流域。这些雨水通过细流、小河和滚滚洪流由土地上倾注到河流里。富林特河水上涨了6英寸。次日清晨,看到除了雨水之外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出现在河中。鱼在附近水面上盲目地兜着圈子浮游;有时一条鱼会自己从水里向岸边跳。可以很容易地捕捉到它们。一个农夫捡了许多鱼,并把它们放进了泉水补给的水池中。在那儿,在清洁的水中,一些鱼苏醒过来了。而在河流中,死鱼终日地顺水漂浮而下。但这一次鱼死仅仅是以后更多鱼死的序曲,因为以后每次下雨都会冲洗更多的杀虫剂进入河流,从而杀死更多的鱼。8月10日降雨在整个河流中造成了严重后果,鱼几乎都被杀死了。直至8月15日再次下雨把毒物冲大河里时,也就几乎没有剩下的鱼再次做为牺牲品了。不过,关于这种化学物质造成死亡的证据是通过将实验金鱼笼放入河流后才得到的:金鱼在一天内全都死了。

    在富林特河中遭受浩劫的鱼类包括有大量的白刺盖太阳鱼,这是钓鱼者们喜爱的鱼类。而在富林特河水流入的惠勒湾里也发现了大量死去的鲈鱼和翻车鱼。这些水体中所有的杂鱼——鲤、野牛鱼、鼓鱼、砂囊鲋和鲶鱼等也都被消灭了。没有任何鱼表现出害病的症状,它们只表现出死亡时的反常运动和在鳃上出现了奇怪的深葡萄酒的颜色。

    在农场温暖的圈起鱼水塘附近使用杀虫剂时,塘里的鱼很可能发生伤亡。正如许多例子所说明的,毒物是随着雨水和迳流由周围土地中带到河里来的。有时,这些鱼塘不仅仅由于迳流带来污染,而且当给农田喷药的飞行员飞边鱼塘上空而忘记关上喷洒器时,这些鱼塘就直截了当地接收了毒物。情况甚至不需要这么复杂,在农业正常使用农药的情况下也会使鱼类得到大量化学药物,其数量已远远超过使其致死的数量。换言之,即使大量减少用药经费也很难改变这种致命的情况,因为每英亩0.1磅以上的使用量对鱼塘来说一般就认为是有害的了。这种毒剂一旦引入池塘就很难消除。一个池塘为了除掉不中意的银色小鱼而曾使用了DDT处理,这个池塘在反复的排水和流动中保存下了这些毒物,由于这些毒物后来蓄积起来,杀死了94%的翻车鱼。很显然,这些化学毒物是储存在池塘底部淤泥中的。

    很明显,现在的情况并不比这些新式杀虫剂刚刚付诸使用时的情况好多少。俄克拉荷马州野生物保护部于1961年宣称,有关农场鱼塘和小湖中鱼类损失的报告一直是至少每周报来一次,现在越报越多。向农作物施用杀虫剂后马上下一场暴雨,这样毒素就被冲进了池塘里。——这种带来损失的情况在俄克拉荷马州由于多年来反复出现,人们已习以为常了。

    在世界有些地方,塘鱼为人们提供了必不可少的食物。在这些地方,由于未考虑到对鱼类的影响而使用了杀虫剂,于是立刻就发生了问题!例如,在罗得西亚,浓度仅为百万分之零点零四的DDT杀死了浅水中的一种重要的食用鱼——卡菲鲷的幼鱼。其他许多杀虫剂甚至剂量更小也能致死。这些鱼所生活的浅水环境正是蚊子滋生的好地方。要消灭蚊子而同时还保护中非地区食用鱼的问题显然始终未得到妥善解决。

    在菲律宾、中国、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和印度养殖的牛奶鱼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这种鱼被养殖在这些国家海岸带的浅水池塘中。这种鱼的幼鱼群会突然地出现在沿岸海水中(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它们被捞起来,放入蓄养池,它们就在池里长大。对于东南亚和印度几百万吃大米的人口来说,这种鱼作为一种动物蛋白来源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太平洋科学代表大会已建议进行一次国际努力来寻找这一至今尚无人知道的产卵地,以求在广大地区发展这种鱼的养殖事业。但是,喷洒杀虫剂已给现有的蓄养池造成了严重损失。在菲律宾,为消灭蚊子而进行的区域性喷药已使鱼塘主人们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在一个养有120,000条牛奶鱼的池塘里,在喷药飞机光顾这儿之后,死了一半以上的鱼,虽然养鱼者竭尽全力用水流来稀释塘水也无济于事。

    1961年,在奥斯汀,得克萨斯州下游的科罗里达河中发生了近年来最大的一次鱼类死亡事件。元月15日,是一个星期日,在黎明后不久,突然有死鱼出现在新唐湖和该湖下游约5英里范围内的河面上。在这一天之前,没有人发现这个现象。星期一,下游50英里报告说鱼死了。这时情况已很清楚,原来是某些毒性物质正顺着河流向下扩散。到元月21日,在100英里下游靠近莱·格兰吉的地方鱼也被毒死了。而在一个星期之后,这些化学毒物在奥斯汀下游200英里处又发挥了它们杀伤的威力。在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里,关闭了内海岸河道的水闸,以避免使有毒的河水进人玛塔高达海湾,并借此将它们转送到墨西哥湾中。

    奥斯汀的调查者们在当时闻到了与杀虫剂氯丹和毒杀芬有关的气味。这种气味在一条下水沟的污水里尤其强烈。这个下水沟过去一直由于排放工业废物而造成事故;当得克萨斯州渔猎协会的官员从湖泊顺着河流找上来时,他们注意到一种好象是六氯苯的气味,这种气味从一个化学工厂的一条支线飘散到很远的地方。这个工厂主要生产DDT、六氯苯、氯丹和毒杀芬,同时还生产少量其他杀虫剂。该工厂管理人员近来让大量杀虫药粉被冲洗到下水沟中;更为甚者,他承认对杀虫剂的溢流和残毒的这种处理在过去十年中一直是作为常规措施实施的。

    在进一步的研究中,渔业官员发现其他工厂的雨水和日常生活用水也可能携带杀虫剂进入下水沟。然而,作为这一连锁反应的最后一环的一个事实是这样一个发现,即在河湖的水质变得对鱼类致命的几天之前,整个排雨水系统已经流过了几百万加仑的水,这些水在加压的情况下冲洗了排雨水系统。这一水流毫无疑问地已将砾石、砂和瓦块沉积物中贮存的杀虫剂冲洗出来了,然后将它们带人湖中,进一步带到河里;在河流里,化学毒物后来又再度显现出来。

    当这大量的致命毒物顺流而下到科罗里达时,它们给它带去了死亡。这个湖下游140英里距离内的鱼几乎都被杀死了,后来人们曾用大围网去努力发现是否会有什么鱼侥幸存留下来,但他们一无所获。发现了27种死鱼,每一英里河上总计有死鱼1000磅。有一种运河猫鱼是这条河里的一种主要捕捞对象,还有蓝色的和扁头的猫鱼、鳅、四种翻车鱼、小银鱼、绦鱼、石滚鱼、大嘴鲈、鲻鱼、吸盘鱼、黄鳝、雀鳝、鲤鱼、河吸盘鲤、砂囊鲋和水牛鱼都在死鱼之别。其中有一些是这条河中的长者,许多扁头猫鱼重量超过25磅,根据它们个头大小知道它们年龄必定很大了,据报告,被当地沿河居民捡到的有重达60磅的,而且根据正式记录,一种巨大的蓝猫鱼可重达84磅。该州渔猎协会预言:即使不再发生进一步的污染,要改变这条河里鱼类的数量也许要花多年时间。一些在它们天然区域中仅存的品种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恢复了,而其他鱼类也只有靠州里养殖活动的广泛增加才有可能恢复。

    奥斯汀鱼类的这一场大灾难现在已经被人们知道了,但可以肯定事情并未完结,这一有毒的河水在向下游流了200英里之后仍具有杀死鱼的能力。若这一极其危险的毒流被允许放入玛塔高达海湾,它们就会影响那里的牡蛎产地和捕虾场;所以将这整个有毒的洪流转引到了开阔的墨西哥湾水体中。但在那儿它们的影响如何呢?也许还有从其他河流来的、带着同样致命的污染物的洪流吧?

    当前我们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大部分还得凭猜测;不过,对江口、盐沼、海湾和其他沿海水中农药的污染作用愈加关心。这些地区不仅有污染了的河水流入,而且,尤为常见的是为消灭蚊子及其它昆虫而直接喷洒农药。

    没有什么地方能比佛罗里达州东海岸的印第安河沿岸乡村更加生动地证实了农药对盐沼、河口和所有宁静海湾中生命的影响了。1955年青天,那里的圣鲁斯郡有2000英亩盐沼被用狄氏剂处理,其目的是试图消灭沙蝇幼虫,用药量为每英亩一磅有效成份。对水生生物的影响真是一场大灾难。来自州卫生部昆虫研究中心的科学家们视察了这次喷药后造成的残杀现场,他们报告说鱼类的死亡是“真正彻底的”。海岸上到处乱堆着死鱼。从天空中可以看到鲨鱼游过来吞食着水中垂死无助的鱼儿。没有一种鱼类得以幸免。死鱼中有鲻、锯盖鱼、银鲈、食蚊鱼。

    “在除印第安河沿岸而外的整个沼泽区中所有直接被杀死的鱼至少有20一30吨,或约1,175,000条,至少有30种。”(调查队R,W·哈林顿和w·L·彼得令梅叶等报告)“软体动物看来未受狄氏剂伤害。本地区的甲壳类实际上已完全被消灭。水生蟹种群彻底毁灭;提琴手蟹除了在明显漏掉喷药的沼泽小地块中暂时地活着外,也全部被杀死了。”

    “较大型的捕捞鱼和食用鱼迅速地死了……蟹在腐烂的鱼体上爬行和吞食,而第二天它们也都死了。蜗牛不断地、狼吞虎咽地吃着鱼的尸体,两周之后,就没有一点儿死鱼残体遗留下来了。”

    这样一幅阴沉的图画是后来由H·R·米尔斯博士在佛罗里达对岸的塔姆帕湾进行观察后描述出来的,国家阿杜邦学会在那儿建立了一个包括威士忌据点在内的海鸟禁猎区。在当地卫生权威们发动了一场驱赶盐沼地蚊子的战役之后,这一禁猎区具有讽刺意味地变成了一个荒凉的栖息地,鱼和蟹又一次成了主要的牺牲品。提琴手蟹是一种小巧、雅致的甲壳动物,当它们成群地在泥地或沙地上爬过时,宛如正在放牧的牛群。它们现已无法抵御撒药人的袭击了。在这一年的夏、秋季节里进行了大量喷药(有些地方喷了16次之多)之后,提琴手蟹的状况曾由米尔斯博士进行了统计:“这一次,提琴手蟹的进一步减少已变得很明显了。在这一天(10月12日)的季节和气候条件下,这儿本应有100,000只提琴手蟹群居,然而在海滨实际上只见到不足100只,而且都是死的和有病的,它们颤抖着,抽动着,沉重地、勉勉强强地爬行;然而在邻赶的未喷药的地区中的提琴手蟹仍然很多。”

    这个有提琴手蟹存在的地方是这种生物栖居世界的生态学中不可缺少的一个地方。对许多动物来说,它们是一种重要的食物来源。海岸浣熊吃它们,象铃舌秧鸡、海岸鸟这样一些居住在沼泽地中的鸟和一些来访的候鸟也吃它们。在新泽西州的一个喷洒了DDT的盐化沼泽中,笑鹅的正常数量在几周内减少了85%,推测其原因可能是由于喷药之后使这些鸟再也找不到充足的食物了。这些沼泽提琴手蟹还有其他方面的重要性,它们通过它们到处挖洞的活动而使沼泽泥地得到清理和充气。它们也给渔人提供了大量饵料。

    提琴手蟹并不是潮汐沼泽和河口中唯一遭受农药威胁的生物,有些对人更为重要的其他生物也受到危害。切撒皮克湾和大西洋海岸其他地区中有名的蓝蟹就是一个例子。这些蟹对杀虫剂极为敏感,在潮汐沼泽、小海湾、沟渠和池塘中的喷药杀死了那里的大部分蓝蟹。不仅当地的蟹死了,而且从其他海洋来到撒药地区的蟹也都中毒死亡。有时中毒作用是间接发生的,如在即第安河畔的沼泽地中,那儿的蟹象清道夫一样地处理了死鱼,然而它们本身也很快中毒死去了。人们还不太了解大红虾受危害的情况;然而它们与蓝蟹一样属于节足动物的同一族,它们具有本质上相同的生理特征,因而推测可能会遭到同样影响。对直接具有人类食物经济重要性的蟹和其他甲壳类来说可能出现同样的情况。

    近岸水体——海湾、海峡、河口、潮汐沼泽——构成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生态单元。这些水体对许多鱼类、软体动物、甲壳类来说如此关系密切和不可缺少,以致于当这些水体不再适宜于生物居住时,这些海味就从我们的餐桌上消失了。

    甚至在那些广泛地生活在海岸水体的鱼类中,有许多都依赖于受到保护的近岸区域来作为养育幼鱼的场所。幼小的大鰽白鱼大量地存在于所有栲树成行的河流及运河的迷宫之中,这些河流在佛罗里达州西岸三分之一的低地中婉蜒环绕。在大西洋海岸,海鳟、叫鱼、石首鱼和鼓鱼在岛和“堤岸”间的海湾砂底浅滩上产卵,这条堤岸象一条保护性键带横列在纽约南岸大部分地区的外围。这些幼鱼孵出后被潮水带着通过这个海湾,在这些海湾和海峡(卡里图克海峡、帕勒恰海峡、波桂海峡和其他许多海峡)中,幼鱼发现了大量食物,并迅速长大。若没有这些温暖的、受到保护的、食料丰富的水体养育区,各种鱼类种群的保存是不可能的。然而我们却正在容忍让农药通过河流和直接向海边沼地喷洒而进入海水。而这些鱼在幼年阶段比成年阶段更容易化学中毒。

    另外,小虾在幼年时期依存于近海岸的觅食区。丰富而又广泛巡游的虾类是沿南大西洋和墨西哥湾各州所有渔民的主要捕捞对象。虽然它们在海中产卵,但幼虾却游入河口和海湾,这种几周龄的小虾将经历形体连续的蜕皮和变化。从5-6月份到秋天,它们停留在那儿,在水底碎屑上觅食。在它们近岸生活的整个期间,小虾的安全和捕虾业的利益都全仰仗于河口的适宜条件。

    农药的出现是否对捕虾人和市场供应是一个威胁呢?由商业捕渔局最近所做的实验室试验可能会提供答案:发现刚刚过了幼年期的、具有商业意义的小虾对杀虫剂的抗药性非常低——其抗药性是用十亿分之几来衡量的,而不是通常使用的百万分之几的标淮。例如在实验中,当狄氏剂浓度为十亿分之十五时,即有一半的小虾被杀死。其他的化学药物甚至更毒。异狄氏剂始终是最致命的农药之一,它对小虾的半致死量仅为十亿分之零点五。

    这种威胁对牡蛎和蛤更是加倍严重,这些动物的幼体同样是十分脆弱的。这些贝壳栖居在海弯、海峡的底部,栖居在从新英格兰到得克萨斯的潮汐河流中及太平洋沿岸的庇护区。虽然成年的贝壳定居不再迁移,但它们把它们的卵子散布到海水中。在海水中,在几周时间内幼体就可以自由运动了。在夏天的日子里,一个拖在船后的细跟拖网可以收集到这种极为细小、象玻璃一样脆弱的牡蛎和蛤的幼体,与它们一同打捞起来的还有许多组成浮游生物的漂流植物和动物。这些牡蛎和蛤的幼体并不比一粒灰尘大,这些透明的幼体在水面上游泳,吃微小的浮游植物;如果这些细微的海洋植物衰败了,这些幼小的贝壳就要饿死。而农药能有效地杀死大多数浮游生物。通常用于草坪、耕地、路边,甚至用于岸边沼泽的除草剂只要有十亿分之几的浓度,即可成为这些构成软体贝壳幼虫食物的浮游植物的强烈毒剂。

    这种娇弱的幼体被各种极微量的常用杀虫剂杀死了。即使它们暴露于不足致死的浓度情况下最终也会引起死亡,因为它们的生长速度不可避免地将受到阻滞,这必将延长幼贝在致毒的浮游生物环境中生活的时间,这样就减少了它们发育成为成鱼的机会。

    对于成年软体动物来说,看来至少对某些农药直接中毒的危险要少得多。但这也不一定是很保险的。牡蛎和蛤可以在其消化器官及其他组织中蓄集这些毒素。人们吃各种贝壳时一般都是把它们全部吃下去,有时还吃生的。商业捕渔局的菲利浦·巴特勒博士曾提出了一个不吉祥的比喻,在这个比喻中我们可能发现我们本身已处于一种类似知更鸟的同样处境。巴特勒博士提醒我们说,这些知更鸟并不是由于受到DDT的直接喷洒而死去的,它们死亡是由于它们吃了已在其组织中蓄积了农药的蚯蚓。

    消灭昆虫使用农药的直接作用是明显的;它造成一些河流和池塘中成千上万的鱼类或甲壳类突然死亡。虽然这种事故是悲惨的、令人吃惊的,但间接到达江湾、河口的农药所带来的那些看不见的、人们还不知道的和无法测量的影响却可能最终具有更强大的毁灭性。这全部情况涉及到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至今还没得出圆满的答案。我们知道,从农场和森林中出来的洪流中含有农药,这些农药现正通过许多、也许是所有的河流被带入海洋。但我们却不知道这些农药的全部总量是多少;而且一旦它们汇入海洋,我们当前还没有任何可靠的方法在高度稀释的状况下去测出它们。虽然我们知道这些化学物质在迁移的漫长时间里肯定发生了变化,但我们却无法知道最终的变化产物究竟比原来毒物的毒性更强,还是更弱。另外一个几乎未被探查过的领域是化学物质之间的相互作用问题,考虑到当毒物进入海洋之后,那儿有很多的无机物质与之混合和转化,这个问题就变得更为急迫。所有这些问题急需得到正确回答,只有广泛的研究才能提供这些答案,然而用于这一目的的基金却少得可怜。

    内陆和海洋的渔业是一项关系到大量人民收入和福利的非常重要的资源。这些资源现已受到进入我们水体的化学物质的严重威胁,这一情况已毋容置疑了。如果我们能把每年花在试制愈来愈毒的喷撒剂上的钱的零头转用在上述建议的研究工作上去,我们就能够发现使用较少危险性物质的办法,并从我们的河流中将毒物清除出去。什么时候公众将充分认清这些事实而去要求采取这一行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