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似水流年 十六(1/2)

    在似水流年里,有件事叫我日夜不安。在此之前首先要解释一下什么叫似水流年。普鲁斯特写了一本书,谈到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来。这些事看起来就如一个人中了邪躺在河底,眼看潺潺流水,粼粼流光,落叶,浮木,空玻璃瓶,一样一样从身上流过去。这个书名怎么译,翻译家大费周章。最近的译法是追忆似水年华。听上去普鲁斯特写书时已经死了多时,又诈了尸。而且这也不好念。

    照我看普鲁斯持的书,译作似水流年就对了。这是个好名字。现在这名字没主,我先要了,将来普鲁斯特来要,我再还给他,我尊敬死掉的老前辈。

    似水流年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个东西,才真正归你所有。其余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欢娱和不幸,转眼间就已跑到那似水流年里去了。我所认识的人,都不珍视自己的似水流年。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件东西,所以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

    现在该谈谈刘老先生的事。要说这事,还有很多背景要谈,首先要谈刘老先生的模样。当时,他还没死,住在我家隔壁。那时他一头白发,红扑扑的脸,满脸傻笑。手持一根藤拐棍,奔走如飞,但是脚下没根,脚腕子是软的,所以有点连滚带爬的意思,如果不在我家吃饭,就上熟人家打秋风,吃到了好菜回来还要吹。他还是—个废话篓子,说起来没完,晚上总要和我爸爸下棋到十二点。照我看是臭棋,要不一晚怎能摆二十盘。

    刘老先生内急时,就向厕所狂奔,一边跑一边疯狂地解裤腰带有一次,一位中年妇女刚从女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