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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精神政治的四大发明(4)(1/2)

    第二节 精神政治的四大发明(4)

    上帝与魔鬼,信徒与异教徒,这就是精神敌人或绝对敌人的原型。上帝是存在论上的正面存在,魔鬼就是反面存在,同样,信徒是正面存在,异教徒就是反面存在。“不信我的话,你们就是魔鬼的儿子”《新约?约翰福音》8:44。。即使异教徒与信徒从来没有利益冲突,甚至没有来往,其异己性也已经注定了是敌人。基督教制造了与人的行为和交往无关的身份分类和识别,制造了纯粹概念上的自己人和异己,于是,异教徒就平白无故地变成了信徒的绝对敌人。正如卡尔?施米特在解释政治基本精神时所指出的,绝对敌人是与利益冲突之类的私怨无关的“公敌”(hostis),是仅仅因为异己性而不共戴天的敌人。基督教所发明的绝对敌人定义了人类社会中一种无法谈判、无法化解的分裂方式:既然敌人是死敌,就只能斗争到底。于是,斗争不再是为了解决冲突的手段而变成了永远的使命。

    可是,难道非要与敌人相遇吗?即使不能接受异己,难道不能各过各的,不相往来,相安无事吗?对于基督教来说,绝不能容许敌人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因为基督教自认为是普世性的,它必须传遍世界,必须在精神上统治世界,把所有人变成基督徒是绝对使命,所以不可能与异己不相往来,不可能容忍异教徒逃逸在外。这正是基督教与犹太教的根本差别,尽管基督教来自犹太教,但犹太教只属于作为“中选之民”的犹太人而与别人无关,因此犹太教缺乏普世使命而只关心自己的命运。基督教试图把得救的权利散布给所有人,这就破坏了犹太人作为“中选之民”的特殊性,相当于把犹太人的特殊神恩给共产了,所以犹太教反对基督教这一叛徒。犹太教虽有“中选之民”的私心,但基督教却发展了精神帝国主义的野心。基督教的敌人意识和普世意识从根本上修改了西方的政治概念。政治的本义是城邦公共生活(polis),这已经不能表达基督教创造的新政治,因为基督教的新政治要求越出城邦而走向一切地方。卡尔?施米特关于政治就是“识别敌友”的著名定义对于古希腊的政治传统显然是离谱之说,但对于基督教以来的西方政治却是神来之笔,其灵感或许来源于马太福音:“不与我相合的,就是敌我的”《新约?马太福音》12:30。。

    绝对敌人一开始只是文学想象,但它所显示的巨大政治力量使这一想象固定成意识。敌人意识至少有两个功能:一是外部斗争可以增强政治集团的自身认同、内部凝聚力乃至**和活力;二是可以把自身的一切错误、失误和困难归咎于人而推卸责任,坏事都赖别人,就可以使自己所作所为都变成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