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政治之手切分财富蛋糕（5）

    那么，我们应当怎样认识发生在中国土地上的相对贫困呢？

    中国劳动者相对贫困或中国劳动报酬相对下降是一个几十年持续不断的、普遍的甚至全局的现象。我们在前面从劳动和资本的关系方面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在，让我们从相对宏观的角度来讨论这个问题。导致这个现象产生的宏观原因，不太可能是暂时的、个别的、局部的问题，而极有可能是在某些关乎全局的地方，某些指导方法上，出现了巨大缺陷和大面积的失误。基于本书前面的分析，可以这样看：我们过去可能将刺激私欲当成了一种主要的手段，过分强调分配差异，强调私有化，强调市场自发均衡，同时政府在推动社会价值和收入调节方面做得不够。结果，在劳动者相对贫困方面，才会出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趋同的现象。

    趋同的现象背后，是趋同的原因。“趋同”是问题的症结。

    这表明我们的经济结构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社会主义”的特点可能不够，有别于“资本主义”的特点不太鲜明。换一句话说，就是在“经济发展应当服务于谁”这个方向和道路的问题上讨论得不够。不然为什么会染上“相对贫困”这个世界病？甚至病得比西方许多国家还严重？几十年的改革成绩巨大，如果经济领域里面有什么失误的话，这可能就是最大的失误。

    从宏观角度看，妨碍中国进一步发展的根本问题可能就在这里，而不是有些人说的，在改革以前那几十年的历史里。因为，众所周知，那几十年是以公有制基础上的平均主义而著称的，平均主义不可能成为贫富悬殊的原因。我们这一代人应当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不要拿历史说事，更不能用“历史虚无主义”作为自己责任的挡箭牌。

    所以，中国发展转型的关键是要回归传统，要在继承公平体制上多做一些功课，要将发展和继承联系起来。这可能是重点中的重点。

    总之，中国做了许多关于私有化和市场化改革的探索，而且相当成功，接下来，如何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通过体制和经济政策，实现公平正义，实施社会选择，强化政府干预，增强国有企业在经济中的积极作用，可能是经济体制改革中非常重要的新的探索领域。这正如钟摆一样，向右边摆多了，就自然要向左摆。反之亦然。这是任何一个社会稳定的前提。一个理智的民族就是在这种自我反思和自我矫正中不断前进的。这好比走路，你老出左脚不行，老出右脚也不行，要两脚交替。中国的经济改革，右边的这只脚已经迈出了巨大的一步，市场化、私有化做了很多，如果左边这一步跟不上，中国经济改革的进程就走不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来回调整是许多国家现代化过程中走过的路。以美国为例，从内战以后的重建到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