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他感到很不平。

    罗伯特非常敬佩父亲，即使生气的时候，他也会记得尊敬爸爸。但是，那年夏天他实在是太容易发脾气了。有天晚上，他们一起去牛圈检查牛群，父亲看到农场池子东边有一棵不高的桦树，树干呈叉字形。那棵树是罗伯特躲避的地方。他会把自己的背靠坐在一边的树干上，然后把脚放在另一边上面，这样他就可以保持平衡。他坐在上面，不是看看天空，就是读读书。

    “我记得你小时候，会把自己挤进那棵树，”爸爸说，“你现在挤不进去了。”

    听他这么说，罗伯特吃了一惊，不满地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完，他跑到仓库里，坐在一个货箱里，很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没过多久，父亲就打开门进来看看究竟。他坐在罗伯特对面，那是他常坐的一张旧凳子。

    “帮自己的家人看病，不是个好主意，”他说，“可是我想现在有必要为你看看病。”父亲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罗伯特身上，“嗯……你和平常不太一样，现在你觉得身体不舒服。你的脑筋转得不是很快。你认为我是个傻瓜。你认为只有你自己才有这个问题。你觉得我对你太苛刻了。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生在这种无聊的家庭。”

    罗伯特非常吃惊。他不懂父亲为什么知道他的想法。每次躺在床上的时候，他都会有这种叛逆的想法。

    “你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你的身体已经开始产生变化了。你血液中的男性荷尔蒙增加了好多。而且，儿子，你知道吗，每个成熟的男人14岁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够正确地处理青春期的压力。但是你要学着去处理看看。青春期的你，声音会变低沉，肌肉会变强壮，体毛会长多。你还没来得及察觉之前，你就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至少你的外表会让你看起来像个男人。但是，你的内在与心智能不能成熟，那是另一回事。现在你认为别人误会了你，也认为自己办不到。”

    父亲说得很对。过去几个月以来，罗伯特开始觉得身边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他。他觉得自己性情急躁，很容易生气，经常没有理由就很难过。因此，他觉得自己很孤独，无法思考。

    “所以，”爸爸后来继续说，“现在能帮你的，就只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