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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忙了这头忙那头(2/2)

,博士就给村人谈,和尚、尼姑的静坐是在寻一一种道理,古人就兴一个静养,他看墙看树一定也是找什么东西。墙有墙的哲学,树有树的哲学,一个世界就有一个世界的哲学,蚯蚓蚂蚁也有它们的哲学,人有大的哲学,小有小的哲学。

    村人就笑博士和一吨半一样,说的话是在正常与不正常之间,有你们这些处在正常与小正常中间的人方会把人搞糊涂。

    村里的人还记得,马阳前些年的家和村里的许多人家一样穷。他在田地堪劳作时腰间爱扎一条又宽又长的蓝布条,下海时也是那么扎着的。那样捆着,一是为了擦汗,更要紧的是为了饿着肚子也有劲做活,那些年天天有做不尽的活:他家的油一斤能吃半月,办法是用块布往油瓶门浸点油,然后用油布去到干锅里跑一转。

    马阳如此过日子,也没有不帮别人的。那时殷寡妇家庭出身困难,他不是常去帮她一把么

    马阳常对村里人说,穷要过,富要过,俭朴是俺马姓人的治家根本。村人就说,“自家识取财帛嘛。”

    他说富人也有倒霉的时候,严嵩不是很富么人们摇又头说不晓得。他说,严嵩当㊣(5)相爷家财万贯,一旦穷了什么都没有,只有讨饭为生还是寺里的老和尚好,把他留下来,一天二三顿给他吃米饭。后来没了米饭,老和尚给严嵩说:这些米饭是你严府当年倒了的东西,我那时让徒儿帮你收着掏洗晾干的。严嵩方知世上没有常年白吃的道理。

    马阳吞咽下了口水说:“我说这些话你们明白么”

    村人仍是摇头。马阳说:“人要勤俭,人穷志莫穷,把稳着实话人是根本。穷凶极恶,富凶极恶,都不是好事。”

    村人就说,马阳瞧不起一吨半的三木。最根本的就是他不治家,跟别人做事不取报酬。

    马阳站在山墙下看了好久的斑驳迷离,老天不知什么时候下着毛毛细雨。这种称为淫雨的马村独特景致对马姓人并不陌生,常年累月时不时地下,人们以为霉气。他又撑着山墙往回走,右脚掌轻轻地点地,疼痛似乎轻了许多。

    马阳想着晚黑还要上殷寡妇那儿去,这个样子还哪能去哟。段寡妇曾经好几次因了他没按指定时间去,待过期到位时,她总会扯着他耳朵问:我放你三百米,你还跑不跑

    他没按时去,殷寡妇就以为他去别处快活去了。他想着在细雨里还是走完了那段古巷。

    可是,一到家里,老婆就喘着气骂道:“你狗东西又到哪里奔丧去了你不㊣(6)看客人等着你么”

    他迈进门槛。果见个脸堂肥实的中年男人在堂屋坐着哩。

    “张妹夫,好久不见,你好发财。你还没吃饭么喂,”阳堆着笑,转脸向屋内嘁:“老婆子,你为什么不给妹夫做饭吃哩,快,去做饭,让咱哥俩喝一杯……。”

    “不用了,”姓张的霍地一声站起来,黑着个脸,“你跟我走一趟,”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威慑力:“你骡日的必须跟我走!”

    “什么子事呀见弟,咱哥俩喝一蛊办也不迟嘛!”马阳的身下在打着颤。

    “走!”姓张的声音低沉而雄浑,一个手势更加强了力度。

    “好,好,我跟你走。”马阳涎着脸无奈地说:“你看,我的脚踝伤了,咋个走嘛”

    他俩的对话把马阳的女人从内屋招了出来,“张兄弟,什么事,你在这儿说嘛.又不是外人,外面还在下雨呢。”她喘着气费劲地说着话。

    “嫂子,我和他俩个的事,你甭管!”姓张的仍毫无松口地说。

    “那就去吧,”她向男人马阳说一句,又转向姓张的,“你哥儿俩说了事就转来吃饭,我这就到厨房做菜去。”

    “就不来了,嫂子,”姓张的说,“我还有事,得赶回家去。”

    女人看了眼姓张的,又狠狠地剜了眼马阳,那意思是你怎么不留意,天在下雨哩,你不留客天留客。女人正是马家族人们说的那种贤妻良母似的女人,把人并不从坏处想,这个很是善良的女人姓终,从梅家源嫁来时正赶上女人要顶半边天,取名字叫含章,小过修家谱时还是写的马梅氏。她十七岁嫁给马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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