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叫六子过去,六子兴冲冲赶到,张美凤却不开门,也不接电话。六子在门外等了两个多小时,鼻子塞住了,走去附近一家麻将室,打牌到天明,赢了八百块。正数着钱,就接到张美凤电话:“人呢?怎么半天没见人?”
六子正要解释,那边就把电话挂了。六子急急赶去,敲了半天门,张美凤开了门,怒气冲冲道:“不许解释!”
六子不敢吱声了。张美凤瞪了他一会儿,说:“气死我了,罚你陪我买衣服!”
六子轻声道:“你不生气啦?”
“当然生!”张美凤语气里带着娇嗔。
六子喜洋洋地抬起头。张美凤白了他一眼,将门关上。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又开了。张美凤抹了口红,穿了花裙子,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阳光照在她脸上,空气里有股植物甜烂的味道。张美凤叉着腰,扭了一下,问:“怎么样?”六子使劲点头。
“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想不想待我好?”
“想,当然想。”
张美凤笑起来:“你怎么待我好呢?”
一个月后,六子搬进张美凤那里,承担起她的房租和水电煤。张美凤常对六子说:“都怪毛头那没良心的,让你穷小子白捡了便宜。你以为,便宜是一直有的吗?”六子勤奋地卖刀,偶尔去棋牌室赌一把。他运气奇好,每晚必赢,可钱还是不够花。六子又请“二锅头”喝酒,请教怎么才能赚钱。
“赚钱?赚钱是需要能力的。你能偷吗?”
六子想了想,说:“能。”
“你能抢吗?”
“能。”
“你能杀人吗?”
六子不说话了。
“二锅头”拍拍他肩膀,道:“让我说你什么好。不是你的东西,就不是你的。算了,这顿我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