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的同时拥过来,争相推销自己的商品。
毛头给乐慧买了好几件晚礼服,夸张的蕾丝和裙摆,有一条还配了长及肘部的网眼手套。
乐慧道:“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机会穿。”
毛头道:“高档衣服,是要在高档场合穿的。”
乐慧第一次吃西餐,第一次听音乐会。毛头用刀叉的手势,和她一样笨拙。乐慧在音乐厅里迷糊了一会儿。周围人都穿得挺随意,前排有个女人,回头看了他们两次——西装笔挺的毛头和裹得像银鱼的闪闪发光的乐慧。
乐慧宁愿溜进大学舞厅跳舞,或者去工人文化宫唱歌。一次她提出,想到毛头业下的“慧慧娱乐总汇”玩,当即被否决:“那不是正经女人去的。”
“生活简单点无所谓,”毛头训导道,“品味不能掉下去。”
乐慧将高跟鞋挂在脚趾上晃啊晃:“干嘛一定要有品味?”
“有品味了,才不会被看轻。”
“我们有钱,谁会看轻我们。”
“有了钱,就更该有品味。”
“那又是为什么?”
“慧慧,别和我抬杠。”毛头眯起眼睛,这表明他有点不快。
乐慧重新穿好鞋子,搔了搔脑袋,想了一想:“我觉得,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
“说不清,好象我们在骨子里,很像,又很不像。”
27
那天,毛头在浴室呆了许久。乐慧反复催问:“好了没?在干嘛?我憋不住了。”
毛头出来了,脸色发青,举着沾满鲜血的手道:“去医院。”
排队很慢,检查很快,乐慧冲进门,凑到托盘前看。医生已经摘掉一次性手套,在水斗里冲洗,扎马尾辫的女护士整理完洞巾、弯盘、活检钳,退到屏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