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玉才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白话治世经典 > 任用官史[任官第五]

任用官史[任官第五](1/2)

    尊其尊,卑其卑,位其位,事其事,难其选举,易其防闲,公其心,去其危,尽中区之智力,治轩辕之天下,族类疆植,仁勇竞命,虽历百世而弱丧之祸消也。

    董子(仲舒)说:“仁指的是对待别人,义指的是对待自己。”就是以仁心爱别人,以大义来约束自己。以仁爱人,不约束别人而让人尽其所能;以义律己不因我之偏爱而增加对别人的猜疑。身为一个君王,自私自利,精制别人,却可以宰制九州,建立千秋的社稷,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况且这样也不能达到自爱的目的。

    大自然有春夏秋冬四时,金木水火土五行,东西南北四方,各有其方位和时序。上天不会因为冬天寒冷,就在期间中安排一段温热的日子;也不会因为夏天酷热,就安插短暂的寒气;不因西北有昆仑之山,崇峻高耸,阻挡天日就削平它;也不因东南有尾闾之豁,大水浩森,浸没天日而填干它。四时、五行、四方各行其职,成为一体,因为它们是相辅相成的。

    《诗经》中说:“你给我木桃,我敬你美玉。”说的是齐桓公为巩固统治,以诚信对待处于困境中的卫国人,卫国人虽曾两次遇到灭顶之灾,却仍不相疑,因而卫国人以投桃报玉来表达感激之情。当君王者拜受天命,统治中州,感应天河流光,以宝剑、吉符传给后世时,总是反复叮嘱,才郑重地交出信物,亦是这个原因啊!

    然而,三皇五帝时代,根据天命的兴废,君王或是本身便实施禅让,或者是几十代之后才禅位,都不外是神明的后代,没有像赵宋王朝那样自去中国之援,削弱华夏之族,把国家送给夷狄的。辽耶律氏、金完颜氏、元奇渥温氏初兴时,也曾分居一小块领土,统治少数臣民,混身草莽之中,希冀啮坏长堤,以此作为颠覆中国的资本。

    晋、宋、梁、唐这些王朝的后期,臣下逼孤儿寡母,大权落在高官手中,当时政权的交替都很简慢随便,近臣对这种现象耳濡目染,垂涎重宝大位,政治的混乱是用不着奇怪的。这种流习沿续下去,猜疑官僚的风气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宰辅之类的论道职,台谏之类的喉舌之职,六部官长,巡宣使臣,下至郡县之官,即使城墙上的女堞还不足百个的小城,户口还不足三千人的小县,全天下没有不被猜疑之处。在此情形下,主政者认为任官不可怀疑,即又心中严加提防,不惜为了一个小水疱而将手腕割去;认为任官可以猜疑,却又好像将自家的钥匙交给盗跖之流,而希望他们慢一点下手洗劫;认为此处值得怀疑,则又有怕狸偷鸡,却让狐去看守鸡舍的弊病。

    舜当初在任命官长时,让禹当司空,总理百政,让弃当司农官,让契做司徒,让皋陶做司法官,让伯管理郊庙,让掌管音乐、教育后代,让龙当纳言官,各专其长。虽然他们从容推让,舜则更勉励之,若任用别的人,舜必然不会同意。舜之所以说:“去吧,你能胜任!”是因为舜相信共工能治理百尺之泽,相信益能管理名山大川之蓄养。因而慰劳致谢都是舜专门主持,以体现对他们宠爱,支持他们的工作以免去对他们的约束,这样,仁义树立起来,而天下之百工才得以完成。

    天地之气,刑罚和恩德相互依存,灾祸与喜气互相感应。甘草是丰收的预兆,苦草是荒歉的预兆。酒泉和甘露,都不会流入夏桀的池塘;日珥时的

    阴风,不会笼罩尧的屋宇。诚信是由诚信换来的。猜疑是用猜疑换来的。所以五臣、十乱(五臣:指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十乱:指周武王的十个治国平乱的大臣:周公旦、召公、太公望、毕公、荣公、太颠、阖禾、散宜生、南宫适、文王母),萧何、张良、冯异、邓禹等人,呕心沥血而毫不在乎,是因为诚信召唤他们。汉将军李广射石,虽然不是真的老虎,箭枝却完全射入石中,这也是李广射虎之诚心所致。

    以诚待人,则小人会洗心革面;以疑忌任官,则会使君子感到寒心。所以,豫让在赵国都城吞炭变哑,以图刺杀赵襄子为主人报仇。百里奚行哭于秦国,刘越石坚守于并阳;袁乐、刘秉牺牲于台下;杨业单人匹马战辽兵而牺牲;余阙(元末人,死于抗击陈友谅之战)守城而溅血,以上这些人,或背叛旧君主,或与匪类为伍,或在伪朝当官,并没有白日清水一样的往昔,而一旦慷慨赴死,大变其过去的狂妄之心,难道不是君主对他们信任得使他们难以推脱,以诚推心置腹感动得他们一定要报答吗?所以说信任并不图回报却能得到回报,猜疑并不希望得到欺瞒而欺瞒必来。

    如今的任官制度,在地方任官者,堂堂县令管不住县丞、主簿;一州之郡守管不住同知、判官、推官;一司之权,公为左使右使,而本司的二参知、副使、佥判也不听令。公文印信封掌和签发,都要求本卫官吏共同办理,唯恐长官徇私舞弊,约束长官象约束胥吏一样。这种制度施行不到百年,法度已大坏,却使得人人都借口公座共议共办,以推脱自己的责任,这种猜疑官僚之任官制度的弊病,已经可以清楚看出来了。朝廷又将地方的行政分出屯田。水利、钱法、驿传、临政诸权,又分为几道以限制诸司的权力,各道又设立各种分司,督察巡守兵粮之类事务以限制郡的权力,在驰道上,巡按之使络绎不绝,循环差遣,无时无刻都在约束着郡县。以此限制地方,可谓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