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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夷有别[原极第一](1/2)

    圣人审物之皆然而自畛其类,尸天下而为之君长,区其灵冥,湔其疑似,乘其虫壤,峻其墉廓,所以绝其祸而使之相救。故曰,圣人与天地合德者,岂虚获哉。

    且让我们看看天地最初生成的场面,实在是极其伟大的啊!浩浩荡荡,产生了金,用以为凿;产生了木,用以支撑;用土厚载,用火焚烧,用风吹拂,用水浸润。这些元素彼此孕育繁衍,成就万物,有时它们相连相聚,有时它们解散分离,因此,天地之德畅行在空间上没有疆界,畅行在时间上没有穷尽。

    然而,天地却要自然万物清理各自的族系,区分彼此之间的界限,建立它们的等级,各自回到自己的区域,由此可知,天地的思虑是多么的周到,防范又是多么的严密!所以,山中的鸟类脚趾之间相隔得比较宽,水中的鸟类脚趾有蹼,飞乌惯于横向仄击,走兽惯于纵向用力,水田耕作宜在南方,带霜耕作宜在北方,这并不是要它们分散,故区别为大的类别,而是自然的情势使它们不能相济,才断绝它们的互相残害。

    所以,圣人洞悉万物都是如此,才对天下人也采用区分种族的方法,限定自己种族的生存区间,主宰天下,成为君长。区分臣民的聪颖和愚钝,清除那些不可靠的分子,修治被破坏的屋字,加高城防,以此杜绝外来的灾祸,同时使自己种族内部可以相互救护。所以,我们说“圣人的品德和天地相合”,这哪是一句空话呢?

    人和万物,都有阴阳,都有饮食、起居,但是,人不能不隔绝万物。□□和□□(当为“华夏和夷狄”,此类缺文还有多处。因为此书虽写于明,却在清朝流传,因此,刻书人不得不有所避忌),都有骨骼和耳目鼻口等七窍,都有群处者和独居者,华夏之人不能不隔绝夷狄,这是为什么呢?——人类如果不能自防以绝万物,那么上天的纲纪(天维)也就破坏了;中国如果不能自防以绝异族,那么大地的纲纪(地维)也就破坏了;天地给人判定界域,人如果不能自防来排摈奸党,那么人的纲纪(人维)也就破坏了。所以,天维、地维、人维,是天地之间的三条最高原则。

    当初,周朝衰败的时候,君臣的告训被废弃了,讽刺世道的国风雅诗渐渐产生,镐京(陕西西安)被异族攻陷,王室被迫迁徙到东部(河南洛阳),周天子的名号和祭把的仪式虽然存在,但是纲常秩序却被破坏了。诸侯为私利而结盟,小国渐渐被兼并;因此,各小国的臣民,每天都为亡国而忧愁。

    但是,孔子所深刻考虑的却不在诸侯的兼并,他撰为《春秋》,阐明王道,视中原华夏为一家,戎狄则为外邦异族。对怀疑华夏正统地位的人,要使他们改变态度,最终招附他们;对居处边远的外族,则把他们看作地位低下的人加以摒斥。

    周朝的衰亡,并不是因为匈奴、吐蕃、契丹、鞑靼等大种族从外部进逼,像陆浑(春秋时迁居河南伊川县的民族)、吾离(古部族名)、允姓(古部族名)、侨如(古部族名)等小种族,远抵不上中原地区一座大都市的人口。燕地的北部边疆,秦地的西部边陲,也 并非从早到晚都忙于防御外族的入侵。

    齐桓公(名小白,春秋齐国国君,五霸之一)为了葵丘(河南兰考)会盟,称霸诸侯,而责楚国进贡包茅;晋文公(名重耳,春秋晋国国君,五霸之一,在位九年)与楚国争霸,而有隧道之请,周天子的地位权柄已受到威胁。但是,孔子始终不忧虑这些,而以明王道、内中夏、外夷狄作为重心,其原因是什么呢?

    周文王、周武王的兴起,早上还是诸侯,晚上就成为君王,沿着唐尧、虞舜、夏朝、商朝的旧制,建立了许多诸侯之国,各国树立了君长,其山河关塞与蛮夷相接的地方,仍然是天下从前的情况,始终关注着夷狄的发展壮大,怕它们进行挑衅。一些处于荒远地区的诸侯国,以弱小抵御强大,总会遇到被形势所迫、独力难当的情况,这些问题,未尝不在君王的心中时时系念着。

    一位君王,统治万国,挥动手中的鞭子,即可役使整个天下,却无人敢和君王分享功名,圣人难道没有这种人之常情,不愿意达到这一目的吗?但是,华山、黄河以西由周公姬旦(周文王之子,辅佐武王灭纣建立周朝)分管,函谷关以东,由召公(姓姬,名奭,周的支族,因封地在召,故称召公)代治(译者按:据《史记·燕召公世家》载:“自陕以西,召公主之;自陕以东,周公主之。”疑船山所言有误)。五等诸侯(公、侯、伯、子、男),九州(冀、豫、雍、扬、衮、徐、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