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昏智三二(1/2)

    一个并不愚笨的人,为什么会在非常明显的是非面前失去理智和公正?

    各种因素在影响着人们的正常判断,其中主要是私欲和偏见。私欲主要是声色财货;偏见主要是喜怒哀乐。所以判断是非时,必须排除私欲,出从公心。

    与别人商量问题时。一定要回避那些与此事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人。这对我们今天保持头脑清醒,干好事业是非常有益的。

    【经文】

    夫神者,智之渊也,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符也,智公则心平。今士有神清智明而暗于成败者,非愚也,以声色、货利、怒爱昏其智矣。何以言之?昔孔子摄鲁相,齐,景公闻而惧,曰:“孔子为政,鲁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为先并矣。”犁且曰:“去孔子如吹毛耳。君何不延之以重禄,遗哀公以女乐?哀公亲乐之,必怠于政,仲尼必谏。谏不听必轻绝鲁。”于是选定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绣之衣而舞康乐。遗鲁君,鲁君受齐女乐,怠于事,三日不听政。孔子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遂适卫。此昏于声色者也。

    [戎王使由余观秦,秦穆公以由余贤圣,问内史廖曰:“孤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寡人之害,将奈何?”内史廖曰:“戎王处僻匿,未闻中国之声,君试遗其女乐以夺其志;为由余请,以疏其间;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且戎王好乐,必怠于政。”穆公曰:“善!”

    以女乐二八遗戎王,戎王受而悦之,终年不迁。由余谏,不听。穆公使人间要由余,由余遂降秦。

    梁王觞诸侯于范台,鲁君曰:“昔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遂疏仪狄,绝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也。’齐桓公夜半不慊,易牙乃煎、熬、燔、炙,和调五味而进之。桓公食而饱,曰:‘后世必有以味亡其国者也。’晋文公得南之威,三日不听朝,遂推南之威而远之,曰:‘后世必有以色亡其国者。’楚王登强台而望崩山,左江而右湖,其乐忘死,遂废登曰:‘后世必有以高台陂池亡其国者也。’今主君之尊,仪狄之酒也;主君之味,易牙之调也;左白台而右闾须,南威之美也;前夹林而后兰台,强台之乐也。人有一于此,是以亡国。今主君兼此四者,可无诫欤?”

    粱王称善相属。由此言之,昏智者,非一途矣。]

    【译文】

    精神是智慧的源泉,精神清爽智慧就会明朗。智慧是心志的标志,智慧公正就表明心志正直。现在却有精神清爽、智慧明朗而偏偏不明白成败道理的人,这不是困为他愚蠢,而是因为音乐、美色、财物、利益、发怒或偏爱把他的智慧弄得昏暗不明了。为什么这样说呢?过去孔子曾代理鲁国的国相,齐景公听到这件事后很害怕,说:“孔子当政,鲁国必然成为霸主。鲁国一成霸主,我国高它最近,必然被它先吞并掉了。”犁且说:“除去孔子就象吹动一根羽毛那么容易。你何不用重金聘请孔子来齐国,送美女和乐舞给鲁哀公。鲁哀公喜欢美女和乐舞,必然荒于国事,荒于国事孔子必定劝谏,哀公不听劝谏,孔子必然离开鲁国。”于是便选齐国中八十多名美女,部穿上漂亮的锦绣衣服,并教会她们康乐之舞,然后送给鲁哀公。哀公接受齐国的女乐之后果然荒于国事,三天没有听政。孔子说:“有了那些妇人在那里唱歌,我可以离开鲁国了。”于是便前往卫国。这就是被音乐和美色弄昏了智慧的例证。

    [戎王派由余出使秦国考察,秦穆公认为由余既有才,又有德,就问内史廖说:“我听说邻国有圣人,就是敌国的祸患。现在的由余,就是我的祸患,该怎么办呢?”内史廖回答说:“戎王处在偏僻闭塞的地方,从未听过中原的音乐。你何不送给他女乐来腐蚀他的精神;替由余说好话来离间他与由余的关系;挽留由余不让他按时回国,使戎王怪罪他,怀疑由余的忠诚呢?

    再说,戎王喜欢女乐必荒于国事。”穆公说:“这个主意好。”于是把十六部女乐赠送给戎王,戎王接受了,非常喜欢这些女乐,一年到头兴趣不减。

    由余劝谏不听。穆公派人晴中邀请由余,由余便投降了秦国。

    魏王在范台宴请各国诸侯。鲁国的国君说:“过去尧帝之女、舜帝之妃命令仪狄作酒。酒非常美,仪狄把酒进献给禹。禹饮了之后觉得非常甘美,于是便疏远了仪狄,戒了酒,说:‘后代一定有因为纵酒亡国的。’齐桓公半夜感到饿了,易牙便煎煮,烧烤,调合五味,献给桓公,桓公吃得非常美,说:‘后世必然会有因为贪图美味而亡国的。’晋文公得到南之威为妃后,一连三天不临朝听政,于是便疏远了南之威,说:‘后世必然有贪图美色而亡国的。’楚王登强台,眺望崩山。左边是大江,右边是大湖,高兴得连生死都忘在脑后,于是再也不登强台了,说:‘后世必然会有贪恋高台美池的景色而亡国的。’如今你的坛中装的是仪狄那样的美酒;你的美食象是易牙烹制的美味;左边拥着白台,右边抱着闾须,都象是南之威那样的美色;前边是夹林,后边是兰台,就象是楚国强台那样的美景。人君贪婪其中一项就足以亡国,而你现在四项全占了,岂可不警惕呢?”魏王听了,连说:“讲得太好了,讲得太好了。”由此说来,弄昏人的智慧的并不是一种途径啊。]

    【经文】

    太史公曰:“平原君翩翩浊代之佳公子也。然不睹大体。语曰:‘利令智昏。’平原君贪冯亭邪说,使赵陷长平四十余万,邯郸几亡。”此昏于利者也。

    [《人物志》曰:“夫仁出于慈,有慈而不仁者。仁者有恤,有仁而不恤者。厉者有刚,有厉而不刚者。若夫见可怜则流涕,将分与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