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四篇 “百般无味”(2/2)

”不是大有“趣味”,而“焚稿”、“哭灵”不是更“震撼心灵”“催人泪下”吗?怎么就落到一个“无光”“无味”之委屈万分的评鉴了呢?

    假使理路是这样的,张爱玲不值一谈,本拙著更不值一笑,可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呜呼。

    张爱玲不凡,超迈等伦,正在于她仅仅十岁刚过,就忍受不了既无光又无味的假货色了。其差异之巨,虽万言也不过限于有迹可循、有例可举的地方罢了;光和味都不是可以具体实物为比的美学、文化学的要义,古人赞文,也说“光景常新”。八十回真文即是如此。百读不厌,读一回有一回新的感受,新的发现,新的光华韵味。

    这儿有个“质”。伪续后四十回没了这个“质”,好比珍珠有光有韵,十分可爱。忽然换上了死鱼眼睛,冒充珍珠串在一条丝绦上。张爱玲眼见不是一回事,无光无味,区别甚大。可是你硬说这儿没有两种质,其“光”其“味”全然一致,甚者有教授宣称死鱼眼睛才是真珍珠,可贵可贵……

    张爱玲一字不提这些。无意“争执”。

    这是她的高超处。

    “问余何事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

    也许,在她看来,那笑也是浪费而多余吧。

    诗曰:

    不是口舌之争,亦非考证之理。

    通灵本自女娲生,不通不灵休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