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绪引(2/2)


    也许会有提问者:为何竟不一观?其原因有二:

    第一,我一看《红楼梦魇》这个书名就感到十分讨人憎嫌:什么“魇”?把雪芹的这么一部宝书竟然安装上如此一个丑恶的字眼,引起我们什么样的情绪?极不喜欢,就从这儿也不大想打开书看上几眼。

    第二,后来勉强取在手中粗览其目录内容时,知道主要是一部版本研究,而那时我正忙于撰稿的主题,恰好与版本的“纠缠”问题离得最远;我不想分散精神力量——假若一看她的版本论点,还不知要引动多大的“争论”麻烦,又加上我翻到一页上,忽见她对拙著《红楼梦新证》加以“大杂烩”的评语,觉得这个人可有点儿狂气太甚,拙著是第一个提出脂砚斋评三真本这一命题并做出初步研论的拓荒者,“大杂烩”应如何成为“小纯碟”?还闹不清她的高见……,于是就合上书,心说等以后有机缘再决此案吧。

    那么,质问者会诘难了:既如此,为什么又要写写人家的“红学”呢?

    其实这个答案不难: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岁月推迁,机缘凑泊——从1987年到如今已是17年过去了,人对事情的看法想法都会循时而变,异境乃迁,可以与往昔有所不同,这又何足奇怪耶?

    我现今对她非常敬佩,认为她是“红学史”上一大怪杰,常流难以企及。写写她,十分必要,有利于学术的发展迈进。

    她给自著小说所绘人物像,充分流露出一种英俊之气,是我所仅见的画像高手,令我折服。可见她绝非一个作家之名义所能“框”住,她若从事任何一门艺术创作,都会是第一流的大家,对此我是深信而赞口不已的。

    她生于1920年,小我两岁。同代之人,未能晤谈,平生一大憾事,也很愧怍——我在海外时应该寻求联系之方,以求教益,或能消减误解而增进契合。

    清皇族宗室永忠吊雪芹有云:“可恨同时不相识,几回掩卷哭曹侯。”我借来改动数字云:“可恨同时不相识,几回掩卷叹张君。”

    几回掩卷叹张君,红学着堪树一军。

    巨眼燃犀貂狗判,敻乎绝异俗钗裙。

    时甲申仲春,玉兰已开桃花待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