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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交址女子随贡使来京 扬州道姑关生魂入腹(1/2)

    且说小钰和玉卿闹到二更时候,玉卿道:“好住了,我丢过两次,身子乏了。你去和荃妹妹玩罢。”小钰说:“别忙,他才来,生分的,怕害臊。若是勉强了他,明儿决要回去,以后就不肯来了。须得慢慢的挑引他,等他自己发心愿意,就好下手了。你若不是这首《寡鹄词》,我也不敢冒昧惹你的。如今既然姐姐乏了,就歇息歇息,睡一觉再玩罢。”果然停一会,各自睡熟去了。

    佩荃只脱了裙子并外罩皮袄,余外通没脱去,盖着二条皮被,觉得很热,又且先前并未溺完,小肚子里有些胀,就轻轻起来解了个小解,转身坐在炕沿上,趁着月光,瞧他两个脸对脸儿紧紧搂住,睡得很熟。心里暗想道:“我若要图个清白,明儿托个故回了家去,永不再来,就不上他的当。若住在这府里,总不能免。但遇见了这样的温存俊俏郎君,当面错过,又觉可惜。到底该怎么样才是?又不便和别人商量,实在委决不下。”正在暗想,只见小钰醒了,挣眼瞧见佩荃,问:“妹妹为什么不睡?”佩荃道:“才起来坐桶,正要睡呢。”就把被揭去了一条,依旧和衣睡下。

    玉卿也醒了,起来小解了一回。两个睡下,又干起那斯文事来了。小钰道:“姐姐,你这番回了南,不知几时再来京呢?”

    玉卿叹口气道:“这个难说,或者竟成永别也未可知。”说罢,两人各各伤心,淌下泪来,减了兴,就不干了。拉着被蒙了头,在被里轻轻的说话,听不分明。这下半夜三人通没睡着。

    到天明,各起身梳洗,同桌坐了,用过点心。停一会,正在吃早饭,见翩翩走来,说:“老爷叫上房老妈来请二爷说话,我不便说在这里,含糊回他,先去了,特来报知二爷。”小钰听了,便道:“二位请先用饭,我去去就来。”走到太太房里,见贾政坐在炕上,说:“今早接到安国王来表,说要遗使入贡。

    还有个女子略习拳棒,要随到中国来比较勇力。这个该怎样批发?圣上问我,我一时不得主意,特回来和你商量。”小钰道:“安南就是古越裳氏,后改称南交,秦属象郡,汉时置交址、九真、日南三郡。光武朝,交址女子征侧、征贰反,伏波将军马援讨平了他,立铜柱为汉界。唐宋以来,屡叛屡封,原是个反侧的蛮獠,去中国很近。如今这女子敢要来比勇,谅来有些本领。又怕比较输了,有获罪谴,所以托名入贡。其实是来探听强弱的,若不许他,似乎惧怯了。须得准他来京为是。”贾政就带他进朝面圣。奏明批准入贡角力。他国连着广西、云南地界,算来夏间就好到京了。

    小钰奏过,回到家来,告知玉卿道:“方才在朝里得个喜信,山东河院奏,二月初,黄河堤决,流入运河,把一切闸身通淹没了。漕院也奏请将粮船暂泊黄河南岸,待秋间水退才好开放,谅来民船也不能南去。姐姐又好在园耽搁了。”不一会,婉淑也来说这话,玉卿听了暗暗喜欢。小翠听了十分愁闷,但是无可奈何,也只得静候。

    从此,小钰常常和玉卿谈笑快乐,佩荃虽仍旧住在凌波垞,却另占了个房屋,不和玉卿同房同炕了。住的日久,渐渐熟分。

    眉来眼去,都有些情况了,只不曾沾染实事。

    到了四月初头,果然贡使到了。贡的是:白雉一对,猩猩一对,狒狒一只,蒙贵二只,丹砂十斤,沉香十斤,珊瑚二十枝,苏合油十瓶,蚺蛇胆四个,庵罗果二盒。表文极其恭顺,两员使臣也很小心。带来一个女子,年约二十多岁,名唤氵孛泥满刺加,脸色带紫,中等身材,眉目却很俏美。跟随十名女婢,通是武装。要请当殿和武员及侍卫们比力。

    皇上御了便殿,召小钰遢地坐在旁边锦垫上。选了上等大力的武员二十人,站在阶下。圣谕别用器械,只用空手比较拳勇。那女子连放倒了十二个武弁,侍卫内中跌死共有六人,有个香山侍卫教习大臣姓焦,因他力气大,可敌十只老虎,就取名十虎。身长九尺二寸,腰粗八围,黑面紫须,十分威猛。瞧得恼了,赶将过去。提起钵盂大的拳头,照着他顶门使劲儿打将下去,女子侧身一闪,打了个空。他就在焦十虎小肚子上一拳,顺势把脚在他小腿上一钩,轰的一声,像一座石山倒了的模样,已是不能转动的了。抢过四个侍卫,抬了出殿,余人你瞧我看,不敢上前。女子哧哧的笑,口中哩哩噜噜不知说些什么,谅来是诽笑各人无用的话。

    小钰站起身,奏过圣上,走下殿来。那女子双眼注着小钰的脸,把手乱摇,口里又是哩噜哩噜的说不个祝小钰问通事官,他讲些什么?通事道:“他说长大粗丑的尚且打败了,千岁这样柔媚相貌,年纪又轻,身量又小,他的手劲儿大,怕打坏了,怪可怜的。叫换个人来罢。”小钰笑道:“你告知他,我就是剿灭十万倭寇的平海王,力气最大,不怕打坏的。既承他这样疼爱我,我也不忍打他,只叫他知我的勇力就是了。”

    传过了话,就抢近身去。他还是摇手,小钰就两手拿住他的手,反圈住他的后腰,轻轻提将起来,仰面放在石地下,自己坐在他肚腹上,轻轻把手在他脸上打了几下。他笑嘻嘻说了些话,小钰站起身,他也待爬起来,小钰就提了他一只脚,捏着拳头,做个要打他**的样子。通事忙传他的话道:“他已服千岁的神勇了,要求放了他,莫打这个软嫩地方。”小钰笑笑,放了手,招他到阶下跪着。通事官又传他的话,奏道“他心服王爷的神勇,情愿留京,求王爷教习一年,才回国去。”皇上就着通事传旨道:“这位王爷身兼将相,事忙得很,那有工夫教他?叫他回国去自己用功习学罢。”通事又和他咯噜了一回,奏说:“他已领旨,只求到王爷府里拜望一番,明儿就和使臣同去。”皇上即命小钰领他到家,赏他个筵席。

    小钰就遵旨带他到家,叫他拜见太太奶奶,他咭哩咯噜笑说个不祝王夫人说:“这个蛮女不比倭国的缬玖,可怕得很。

    竟像猩猩、狒狒一般,留不得在家的。”小钰说;“他明儿就回去的。”太太点点头,也不留他坐,叫小钰领到怡红院来。

    园中众姐妹都来瞧他,他见了许多如花似玉的美女,喜欢得很,拉拉这个,扯扯那个,口里不住的咯都咯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