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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回 鼯精计算偷禅杖 行者神通变白烟(1/2)

    士人听推行者说有法荡妖魔,乃又问:“小长老,你有何法?”行者笑道:“我法从来三等因,两分精气一分神。能知上药归三品,万种妖魔荡作尘。”

    士人笑道:“此法高虽高矣,只怕妖魔力大,这三等荡不尽他,小长老可再有别法?”行者两眼看着三藏,三藏道:“悟空,你如何没了法?何不把我们的妙法说与先生一听?”行者追:“师父,你讲吧!我徒弟被这机心在内打搅,难说难说。”三藏乃说道:

    “无上深深微妙法,都未见性与明心。

    要知此法歼妖孽,不到灵山怎识音。”

    士人听了道:“圣僧,你是到了灵山的,定是知音,料妖魔不敢阻拦你真经,我小子又得了你教益。但只一件:你们虽能扫获妖魔,不能必无妊魔前途作阻。总是你这小长老机变心肠未尽,那偷店婆银包,妖孽要复禅杖之仇,这仇心一报不休。不如小长老把这禅杖只挑经担挂行囊。以后再莫掣下来与妖魔打斗。”八戒道:“先生不知,我们当年从东土来时,都有利器在手,故此到处降服妖魔,快心打斗;如今利器都缴在灵山宝库,全靠着这几条禅杖打妖战怪,若再不掣下来,经文怎生保护?”士人笑道:“小长老,你道经文要禅杖保?我道禅杖反失了经文。”三藏道:“先生叫小徒莫掣禅杖下来打斗,这乃是仁人用情,不伤生害物,若是留他挑担子,却甚使,怎么反失了经文?”士人笑道:“老师父,我小子也在道,因就事论事,且说这禅杖如何反失经文,你听:

    论经文,端正向,僧家何力求三藏。禅机见性与明心,慈悲方便为和尚。戒贪嗔,无色相,不逞豪梁抡棍棒。如土不动守和柔,人我同观宽度量。若忿争,抡宝杖,更夸如意金箍捧。九齿钉钯利害凶,这点仁慈居何项?去挑经,若打妖魔经反丧。”

    三藏听了合掌称赞道:“先生真乃在道,说出皆方便法门,要紧进步。请问,方才说偷银包的妖孽,要复禅杖之仇,不知这妖孽先生如何得知?”士人道:“圣僧,你要知他不难,那前路有座荡魔道院,里边有个老道者,他便知道你们。看,那老道从店门外过去了!”哄得三藏师徒齐把眼外看,士人随出门,如飞前去,不知何向。三藏惊讶起来,八戒道:“师父,这是那里来的士人?在瓜园出药医我,到此处讲这些道理。”三藏道:“徒弟,我看那士人多管是位神人,指引我们前途防范妖魔,又叫悟空莫使机心,把禅杖莫去打斗。”八戒笑道;“师父,若叫行者莫使机心,这还容易,若叫莫使禅杖,比如遇着妖魔拿枪弄棒,我们赤手空拳,怎能敌斗?断然丢不得!”行者笑道:“呆子,你道禅杖丢不得,我老孙的机心更丢不得。丢了禅杖,留着机心,还有计较法术拿妖捉怪;若丢了机心,留着禅杖,万一妖魔利害,这根朽木做的何用?”三藏道;“徒弟不消争讲,我看那士人的主意:连禅杖机心一概都丢了不用。”沙僧道:“依师父说,我们且把禅杖只挑着经担,大师兄也不必讲甚机心,辞了这店婆赶路前去。”三藏依言,辞了店小二,师徒挑担押垛前去。

    却说大小两个鼯精使计捉弄八戒,却被行者机变反捉弄了他,他见八戒抡禅杖要打,化阵风走到前路。两个又设计较道:“我们有五技之能,两次假变捉弄这长老不成,此心不甘,怎肯罢休!如今上计是捉弄这几个和尚,无奈那老和尚道行纯全,小和尚们神通广大;中计是扛夺他经文柜担,又无奈真经显灵,暗有菩萨保护。”小鼯精说:“我有一计,不如待他投宿客店,或是庵观寺院,先把他禅杖偷去,叫他没有挑经担子,然后与他打斗。那长老没有器械,必定遭我两个棍棒之下。”大鼯精道:“此计最妙。他没了禅杖,不但没器械打斗,且没担子挑经,乘机经文也可抢夺他几担。”两精设下计较。

    且说比丘僧变了士人,指引三藏们前面防范妖魔,乃与灵虚子前行,到这荡魔道院。他两个进入院中,只见一个童儿在内,见了一个僧人同着一个道人进来,说道:“二位老师父,请坐奉茶,我老师父到郡国城千峰岭望道友去了。”比丘僧说:“几时才回院?”童儿说:“多则十日,少则五日,今去了三日矣。”比丘僧说:“我有一起东土取经僧人,今晚路过此处,前途尚远,须要借寓院内,你老师父在家,定然不拒,只是你童儿可肯容留?”童儿道:“二位老师父可曾与老师熟识?若是熟识,这也无碍。前堂空阔,便安歇也可。”比丘僧见童儿肯留,乃出了道院前行。正是:

    只为真经须保护,不辞道路探妖魔。

    话表三藏与徒弟们离了镇市,出了店家,不避劳苦,一程两程前进,早来到近道院地方。只见天色将晚,三藏见往来走路的便问:“前去甚么去处可以借宿?”走路的说:“师父们不必远走,此处有荡魔道院可投住宿。”三藏听了,忙奔到院,果见一个童儿在院门看着,见了问道:“老爷可是东土取经圣僧?”三藏道:“童儿你如何先知?”童儿道:“早前有两位僧道老师父在此说的。我师父远出未归,老爷要安住,须在前殿堂。”三藏师徒依言,解了柜担供奉居上。不提。

    且说大小鼯精,立心只要计算唐僧师徒,他离了唐僧们走到前途,却好遇着比丘、灵虚两个走入道院。大鼯精说道:“唐僧前后又有这两个僧道随行,我看他不是唐僧一起取经的,却又不是送经的,或时变幻与唐僧们解纷息难,若似暗行帮助之意。你看他进此道院做何事?”小鼯精道:“要知他意,须是隐着身形跟他进去,看他何事。”两精乃隐身跟人,听他两个说话,原来是为唐僧们借下安住去处。

    他趁比丘两个出了道院,随变了比丘两个复人院来,向童儿说:“取经僧住在殿堂,我两个借你内屋打坐一宵。”童儿道:“师父既是我师父熟识,便在内屋住一宵无碍。”童儿说罢,自去安寝。这两精计较了,乃走入殿堂,正遇着三藏师徒一路辛苦,安眠熟卧着,那禅杖俱放在经担旁,乃偷将出殿,远送到一处叫做石塔寺,直放在那塔顶上,正是无人的去处。复来院堂指望偷窃经文。不匡行者惊觉,跳起身来,见没有禅杖。大叫道:“八戒、沙僧,禅杖在那里?”八戒道:“都是你解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