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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帝王的亡事(1/2)

    一个国家领导人,如果把过多的感性气息带到理**务中,始终把个人放在世界的中心,一味致力于雕虫之道,终不免失败的结局。

    当宋徽宗挥动着宽大的衣袖,醉心于丹青墨海而成为中国最有才情的皇帝时,一定没有意识到若干年后,自己将沦为历史上最屈辱、最悲惨的亡国之君;当宋徽宗从地道里,爬往李师师的闺房里香拥佳人的时候,也一定没有认识到正是自己的这双手,葬送了祖上夺来的大好河山。

    梁山班子成员排完了座次,宋江劝众兄弟接受招安时,有一句值得玩味的话,他说:“今皇上至圣至明,只被奸臣闭塞,暂时昏昧。”宋江评论“奸臣闭塞”是有道理的,但皇上是否“至圣至明”,自其即位时就存在疑问。

    公元1100年,宋哲宗英年早殒。皇帝驾崩的当天,皇宫里发生的一次小小争吵,使历史在这一天拐了个弯。正直贤淑的向太后召集群臣主持召开“扩大会议”,商议选择接班人的问题。向太后认准了端王赵佶端正仁孝,是皇帝的最佳人选,把他作为唯一候选人推出。也难怪太后一个劲儿提拔赵佶,他从小就与众不同,做上王爷的位子后,举止和那些喜欢声色犬马的弟兄们迥然相异。兄弟们大多沉迷于享受,而赵佶则醉心于笔砚、丹青、射御,高俅的主人——书法家王都尉还给他送过镇纸狮子和玉龙笔架。十六七岁时,赵佶就盛名当时。

    但向太后的提议遭到了奸臣章惇的坚决反对。时任宰相的章惇,搬出了长**序的理由,力挺简王。他的主张不但没有获得大臣们的认同,而且受到了向太后的驳斥。章惇急了眼,大声说:“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但是,赵佶已经通过各种手段,树立了皇帝代言人的形象,对笔砚、丹青、射御等艺术的喜好,掩盖了他追求娱乐、享受的天性。向太后怎么可能相信这位端王轻佻?对于赵佶的轻佻,有个重要的受益人——高俅。端王赵佶还没有当皇帝时,高俅替驸马王都尉去送礼,碰巧赵佶在踢球,高俅因为胡乱踢了几脚,“气球一似漂胶粘在身上”,赵佶就把他当成了“国脚”,“那里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第二天就郑重其事地请王都尉吃饭,非常隆重地替高俅办了“转会”手续。“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跟着,寸步不离”。如果说靠踢球来锻炼身体无可厚非,但赵佶整天和高俅一起厮混,就显然有点玩物丧志了。赵佶当了皇帝以后,既不考核,也不论功,“忽一日就抬举”踢球的高俅做了殿帅府太尉。在轻佻的赵佶眼里,国事简直如同儿戏。

    一向和章惇不睦的最高军事长官——知枢密院事、奸臣曾布落井下石,趁机指责说:“今日突然发此议论,实在令人惊骇,未知他居心何在?”利用“上纲上线”的办法使反对派闭上嘴巴,是封建**体制下政治斗争的智慧和传统。章惇一下子蔫了。19岁的赵佶就这样走上了历史的舞台。无论是封建**化的国家还是一个组织、企业,最高负责人是主宰、支配、调动和改变、塑造一切的最大的、也是最后的“力”。选择了什么样的领导人,就意味着选择了什么样的未来。令人悲哀的是,几年后,不幸被章惇言中,赵佶的确不能“君天下”。在当时享有广泛尊敬的向太后,后来被列为奸臣的曾布,在党争中为图一时之利的大臣,甚至包括对赵佶寄以厚望而予以拥戴的善良的臣民,承担了这次选择错误的后果。说赵佶“轻佻”,显然是看轻了他祸国殃民的能力。

    新皇上任的徽宗,的确像宋江所说的“至圣至明”,表现得像个英明之君。他对内惩奸扬善,驱除邪恶,罢去奸臣宰相章惇、尚书左丞蔡卞(蔡京之弟)等人,召还元佑诸臣,如任命范仲淹之子为尚书右丞等。他还广开言路,有一个例子很说明问题。大臣陈禾引经据典地弹劾宦官童贯等人,一直汇报到了晚上。徽宗说,肚子饿了,先去吃饭,以后有时间再接着说吧。陈禾扯着徽宗的龙袍不让走。徽宗说,衣服扯破了。陈禾大声说,陛下不惜衣服撕碎,我又何惜粉身碎骨报答陛下呢?徽宗很感动,让太监把破碎的龙袍收拾起来,用来奖励正直又有操守的大臣。宰相张商英劝徽宗克勤克俭,近贤臣,远小人,徽宗表示虚心接受。

    然而,短暂的清明不久,对艺术的偏好使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重用蔡京。善于抓住机遇的人即使被踩在脚下,也能抓住鞋带爬上来,蔡京无疑就是这样的人。蔡京曾经作为奸臣被徽宗赶出朝堂,但两年后又被召回,成为帝国的第二宰相。徽宗用人轻佻得如同变戏法,否则就难以解释童贯在他的统治期内,会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封王的太监。蔡京戏剧般的际遇,一方面是由于朝廷权力斗争的结果,因为在任何朝代,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