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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放暗箭自伤二命 车轮战夺槊三条(2/2)

由小兵带过。每人抽出两口朴刀,阿哥在前,兄弟在后,泼开两腿,向赵云冲来。

    子龙一看,来两个步将,从山上下来。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因为我前面杀掉的都是守营将,他们为了自己的防地,不能临阵脱逃,所以打得赢要打,打不顾也只好打。现在这两个人特地从山上赶下来,说明他们不见我伯。不过前面战的都是马将,现在来两个步将,换换口味倒也不错。侄对王家弟兄喝道:“贼将住腿、留名。”

    “姓赵的听了,丞相麾下大将军王雄。”

    “王飞。”

    赵云一听,久闻大名,原来就是曹操跟前的一个“钻天龙”一个“入地蛟”,颇有名望的大将,便说道:“贼将与我溜腿!”──马将叫放马,步将不能叫放步,而叫“溜腿”。

    王雄对兄弟看看,我先上去动手,你在后帮忙。然后一个箭步窜过来,“姓赵的看刀!”往马头上两刀。

    子龙起枪往他刀上掀上去,“镪锒……”

    王雄把两口刀十字花一交,叉住赵云的枪。

    赵云使劲往上一“提”。

    王雄就借你之力,刀在枪上一弹,一个旋风往上蹿去。蹿得有多高呢?有人说要钻到云端里,故名“钻天龙”。其实这是形容,实际约有三丈多高,已是非常不简单了。

    子龙抬头一看,哈哈!此人本领不小,与云长手下的周仓差不多。

    赵云注意了上面,未防备下面。因为步将是难得碰到的,再加上被他的武艺吸引了。下面王飞同时下手,阿哥打在明里,他打在暗里,身子一蹲,向前一蹿,不声不响往子龙的前马蹄上,“嚓嚓”两刀,准备斩断马腿,等你翻下马来,再补一刀,结果你性命。

    子龙的龙驹看得清楚,心想,这家伙想叫我做两脚马!恨不得给他一脚。但是前蹄只好往后蹬,不能往前踢的。主人一时疏忽,只有我自己来对付了──这倒不是把马拟人化。受过训练的好战马,这一点是起码懂得的──马伯伯迅速把两只前蹄向上一扬,同时,两只后蹄一点,连自己带主人非常平稳地从王飞头顶上跃过。早已说过,鹤顶龙驹蹄背八尺,王飞不满七尺,而且蹲着,简直象门槛那么一条,马伯伯很轻松的跨了过去。

    王飞本来面对马头,现在变成背朝马屁股了,准备旋转身来去掠马的后蹄。来不及了。上面王雄已经回下来。跳上去时借了赵云的一股力,蹿到顶点,见子龙的马朝前面一跃,他也在空中向前翻一个云里筋斗,然后看准目标,象老鹰叼小鸡似地头朝下,脚朝上,“测”地俯冲下来,两口刀的刀尖朝着子龙头顶直插下来:“小将看刀!”

    子龙感到马往前一蹿,这才知道还有一个家伙在下面动手了。要想顾下面,上面的已经回下来了。赵云向来是动作迅速的。现在在这生死关头,反应格外灵敏。真所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先解决了上面的再说。说时慢,当时快,子龙举起长枪往王雄刀上一封一逼,“仓仓”两下。

    赵云的力气也大了点,这家伙在上面四下脱空,力气也用不足,“仓仓”两下,两口刀“啡啡”脱手,忘形地叫了声:“啊!”

    赵云掀开两柄刀,紧接着就往上面一枪。巧也真巧,枪头上好象生眼睛的,正好王雄“啊”地一声,嘴巴张得很大,五指开锋的枪尖从他嘴里戳进去,直贯到喉咙口为止。鲜血如注,赵云想,你这家伙也太馋了,这枪尖有什么好吃的:子龙一高兴,把下面的王飞又忘记了。

    幸亏王雄一死,王飞不再动手了。他刚要旋过身来,忽听“仓仓,啊!”一看,两柄刀落地。心想,阿哥的武器怎么会脱手?抬头一看,刚好赵云把王雄戳在枪上,象渔叉上叉一条鲤鱼,鲜血哗哗直下。王飞想,阿哥这么好的本事,竟被他挑在枪尖之上!

    心中一吓,脱口叫一声:“不得了!”

    你这一叫,等于向赵云送了个信。子龙听见声音,急忙把枪尖上死尸甩掉,侧过身来,就朝王飞夹背一钻:“去吧!”“啪!”,把王飞打出两丈开外,双刀脱手,仰天跌倒地上,动都不曾动得一动。片刻之间,赵子龙枪挑王雄,钻打王飞。

    曹操在山上看得清清楚楚,顿时扬声大笑:“哈……杀得妙哇!妙极哉!”

    众文武一所,自己大将死了反而开心,只有你这老贼!

    这一笑笑坏了。旁边又站出来三个弟兄:老大淳于琼,老二淳于安,老三淳于普。本来还有两个小兄弟,已经死了,他们都使一柄一百零四斤重的金顶罩阳槊。所以这回书叫“赵子龙夺槊三条”。这弟兄三人感到丞相对自己的大将战死一点不痛心,好象只要收降了赵子龙,我们就都用不着了。心想,你越是喜欢赵云,我们越要结果他的性命。这时,三弟兄一同定到曹操面前:“丞相,某等弟兄有礼了。”

    曹操一看,是五虎弟兄的?三个。怎么,你们想下山交战吗?便问道:“三位将军莫非意欲下山与赵云较量不成?”

    “正是。我等弟兄出战。”

    曹操想,我若劝你们不要去,看来你们也不会服帖。但是,你们三个人也可算得我这里的第一流大将,一个对一个,已经够厉害了,何况三个打一个!估计赵云很难取胜。也罢!赵子龙啊,我再考你一考,你如能把这三个大将枪挑了,那真可以说,我这里一千员将一个都不是你的对手了。这种念头只有曹操想得出!但是仍旧要叮嘱他们弟兄几句:“三位将军务必生擒赵云,千万不可难为于他。”

    三槊将一听,又是刚才那句话。其实他们对这句话最有气:你这么说,他们这么听。回头叫一声;“来,与我等带马扛家伙。”

    三个小兵带来三匹马,弟兄三人整盔理甲,按次序跳上马背;六个弟兄扛来三柄家伙,淳于琼将金顶罩阳槊高擎手中,淳于安把槊怀中一抱,淳于普倒拖金顶罩阳槊。炮声响亮,三匹马首尾相接,“啊达……”冲下山去。穿过中军营时,文聘看见三槊将出马,很为子龙着急。心想,子龙兄大敌当前了!最好三槊将既不要伤了赵云,又能把他杀退,这对我也有好处。否则,他冲到中军营,我非常尴尬。所以文聘在关注着作战胜负的消息。

    中军营到四营之间的距离最长,一条弯弯曲曲的山套长五、六里路。子龙现在离中军营两里左右,听得炮声响,知道山上又有大将出战,故而扣住马匹,抬头观看。不一会,见三匹马扫出中军营,向自己冲来,三员将个个身体魁梧,体格雄壮,手中一式金顶罩阳槊,知道不是好对付的。心想,三个人上来打我一个,倒要认真考虑,万一被他们包围,一人难敌四手。赵云对前后左右一看,有了。就在背后两百步路左右,山套较窄,要三面包围比较困难。想到这里,圈马便回。

    淳于弟兄见赵云圈马而去,以为他见自己怕,想要逃跑,连忙大喝一声:“赵云慢走!”

    子龙回到窄处,圈转马来,横枪勒马:“贼将报上名来。”

    三槊将方始明白,他不是逃走,而是守在窄处,防止我们围困他。由此可见,赵云果然精明玲珑。但是我们本领好,一个对一个,你也够受。故而一边报名,一边马不停蹄冲过来:“赵云听着,大将军复姓淳于,名琼。”

    “淳于安。”

    “淳于普。”

    子龙一听,原来淳于三弟兄:“来来来,枪上领死!”

    赵云夺槊三条,枪挑淳于三弟兄,他的马未跑一步,三槊将的马没有停一步,前后只有两三分钟时间,当时看起来眼花缭乱,但是我说起来要慢一些,要把每个动作、心理活动及其意图统统分解清楚,如同现代的摄影慢镜头一样清晰。

    淳于琼回头对两个兄弟道:“愚兄上前交战,尔等在此少待。”

    “大哥请。”仿佛是,等你死了,我们再上。

    淳于琼冲到赵云马前,金顶罩阳槊左右一荡,盘头起足,对子龙盖顶一槊:“赵云照打!”一般武器打来,赵云总是举枪招架,或点、或托、或提,而这柄家伙上面有一百零八颗刺,枪不能去碰,如果枪尖在刺里卡住,他用力把柄一扭,枪尖必然断掉,不然就是枪脱手。赵云虽然知道这个厉害,但是打到现在已经打顺了手了,好象条件反射一般,心里想不能招架,手里的枪仍旧迎了上去。嘴里叫声:“且慢!”枪往槊上“晤哪!”好,果然卡住。

    淳于琼一看,好极了:双手握紧槊杆,用力往左一招。心想,你的枪不是断掉,定是脱手。

    淳于琼刚刚想到这一点已经来不及了。子龙的脑筋象曲子一样比你快半拍,枪一出去,就知道不对,所以身体立即往上一纵。为啥站起来?就是要抓他的槊。不是要夺他的武器,而是生怕被他拉住枪头,枪要收不转。子龙一纵起来,一只脚站在鞍桥上,一条腿圈起,因为鞍桥上放不下两只脚,而成金鸡独立之势,举起左手,在槊杆上“扎”抓牢。淳于琼见他抓住槊杆,心想,那我用不到别你枪头了,于脆往上一拽,你又不在鞍桥上生根的,我把你连人带枪一起拽下马来。

    不料你的想法又慢了半拍。赵云左手抓住槊杆用力一拖,淳于琼向前一冲;子龙同时右手收转银枪,手往后一探,甩过枪来朝他肋间一钻子。淳于琼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坐稳,只听“啪”地一声,左面肋间已被一钻子击中,顿时嘴巴里鲜血直喷,武器脱手,人翻下马背,溜缰马逃走。子龙两腿一分,在鞍桥上坐定。右手执枪,左手握着一柄槊,接收了死者的遗物。

    淳于安一看,眼睛一眨,老兄已经死于马下。连忙冲上前来,喊声“赵云照打!”朝子龙肩窝里一槊刺来。

    子龙吃一堑、长一智,这下不敢再用枪去挡了。好在左手多了一柄他阿哥留下来的槊在这里,就来个以槊架槊吧。赵子龙十八般兵器件件皆能──为什么不能件件皆精呢?精者须有创造、变化,所以不可能件件皆精的。赵云这样的巧将,一辈子也只精了三件长短武器,上半辈子的长枪,下半辈子的大刀,另外就是一口剑。件件皆能已经不简单了。赵云用老大的槊把老二的槊往横里一叉,两个刺球正好卡住,同时右手单手一枪:“去吧!”淳于安的槊被他卡住在那里,无法招架,要偏也来不及偏,“嚓”一枪,正中咽喉,当场毙命,鲜血直喷,武器脱手,尸体跌倒。

    此时淳于普刚刚跑到,一看两个阿哥已经死了一双,脱口叫了一声:“死得好快啊!”举起槊来,向赵云当胸一槊:“赵云去吧!”

    子龙已经从前面得到了经验,觉得这个办法行之有效,事半功倍,不妨照此而办,所以见他槊来,并不招架,身体往右面一侧。

    淳于普戳一个空,用力过猛,身子往前一冲,家伙一荡。

    子龙眼睛一瞟,见他的槊从左肋边擦过,那一个球刺已经到了背后,便用左上臂往他的槊杆上一夹。淳于普见他夹住自己的槊杆,用力把槊往后一拉。如果被你拉过去,赵云左肋和左臂上的肉全部要被这个球刺拉掉。然而赵云动作极快,就在左臂夹住槊杆的同时,右手一枪向他当胸刺去:“去吧!”一枪把护心镜击碎,戳进胸膛。淳于普家伙脱手,滚落马背。

    你们三柄武器一一脱手,赵云一条左手照例全收。每柄槊重一百零四斤,三柄共计三百一十二斤。一条左手能拿得动三百一十二斤吗?其实放心,赵云手里只抓有一柄槊,其余两柄拖在地上,象两个支架架住上头那一条,其实加起来只有半柄槊的分量。第三柄槊等子龙夹在腋下之时,淳于普已经同时中枪落马,武器脱手,赵云便把臂膀一松,这柄渠便“镪锒”落地。再把老二的那柄也甩掉,手中还剩下一柄槊。这就是赵子龙夺槊三条,枪挑淳于三槊将。实际上赵云并不是要去夺他们的槊,而是三个死人丢给他的槊,他来不及扔掉。

    曹操在山上看得清楚,见淳于三槊将先后滚下马背,老贼这下不笑了,而是十分惊讶地对大将们说:“众位将军,赵云瞬息之间夺槊三条,连伤三将,真是绝妙的战法!尔等好好效学效学。”众将想,我们也生了眼睛第一次看见,这种战法是没有办法效学的,不信你叫赵云自己再来一遍,恐怕也未必能够如此成功。因为这一方面固然是他战法精通,武艺纯熟,但更主要的是随机应变,急中生智。这种战法生搬硬套是不行的。

    徐庶也看得清楚。他一直想帮赵云的忙,但是想不出好办法,虽然刚才一句说话骗得曹操不许施放冷箭,但这还不完全解决问题。现在看到子龙如此勇猛,徐庶更加为他担心了,因为看出赵云是来拼命的。元直想,究竟为什么他要冲营?最好能让我到他马前去问问清楚。如果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劝他赶快退出;若是非冲不可的,我也好有的放矢,暗中相助,尽力帮他的忙,成全于他。但是,我怎么能去跟他谈话呢?一动脑筋,有了:曹操反复称赞子龙,说明他对赵云十分爱慕,我就借此为由下山。徐庶走到曹操的面前:“丞相!”

    “元直公,怎样?”

    “徐某看来,赵云武艺如此高强,落在刘备手中实是埋没。倘若到了丞相麾下,真乃前途无量也。”

    “是啊!”曹操被徐庶说到心里。

    “那末丞相,可要赵云归顺丞相”曹操想,你明知我求之不得,故意来吊我胃口,便说道:“即使老夫要他归顺,也是无可奈何啊!”

    “丞相放心,徐某当初投效刘备,与赵云情意融洽,凭某三寸不烂之舌,不妨下山劝降一次,未知丞相意下如何?”

    “这个……”曹操对徐元直看看,信疑参半。既然你与赵云十分相契,缘何前番我竭力打听赵云的名姓,而你却对我说忘怀的了。这下子露了马脚了:我爱慕你的才干,常常请教于你,但总是上当受骗,以往要扳叉头,一直扳不倒,今天真是天人感应,我要好好整治你一下。你一向不愿助我,此番为何主动要求前往劝降赵云?莫非其中有诈?曹操正待询问,再一想,明白了。你徐庶也是个聪明人,看到我曹操如今雄师百万,兵多将广,势力一天大似一天;而刘备恰似惊弓之鸟、漏网之鱼,被我打得四处奔逃,无栖身之地,感到大势已去;尤其徐母亡故已久,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人死岂能复生?因此,你徐庶识时务,回心转意投靠我,但又未有寸功于我,故而借此劝说赵云归降之机,以为进见之礼。徐庶啊!你只要愿意为我出力,既往不咎,大家一笔勾销。

    曹操又想,虽则赵云是武将,你是文人,都非寻常脚色,听谓意气相投,你们成为知己朋友,倒是可信的;你去劝降他,或许也是惺惺相惜吧!不管成与不成,让你跑一趟,也未尝不可。即使你想放走赵子龙、我也不怕。毕竟我这里人多,他进来容易,出去烦难了。曹操主要是实在喜欢赵云,所以点点头,同意徐庶前去,说道:“元直公,你若能劝得子龙归降,其功非小。你要当心了。”

    其实曹操啊,你不要打这如意算盘了,妄想得了徐庶又得赵云?他这一去,非但一切成为泡影,而且连你的老命都差一点搭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