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孩子有权失败

    从父母的角度看孩子的“失败”，不外乎有两种情况。一是在某件事情上，孩子做出的最终结果，不符合父母原本的期望；二是孩子在某件事情上彻底搞砸了，从客观上看确实是失败了。

    我认识一对夫妻，他们是南方人，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叫依依。但是因为夫妻俩常年都在北方做生意，所以孩子从满月以后就交给姥姥姥爷带了，他们夫妻俩只是在春节的时候回老家和孩子相处几天。

    前不久，夫妻俩在北方买了房子，生活条件好了许多，他们把女儿从老家带到了北方这个大城市，并且很快给孩子找了一所高收费的幼儿园。妈妈觉得依依在老家那个落后封闭的环境里没学到什么东西，所以给她找了这么一个课程特别丰富的昂贵的幼儿园。

    依依入园第一天，就让妈妈十分不悦，原因说起来很可笑，幼儿园的老师跟依依说：宝贝，叫我一声！依依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阿姨，马上用家乡的土话叫了一声：娘娘！

    老师哈哈大笑起来，妈妈却觉得脸上发烫——来到这么个大城市，居然还说家乡的土话，真是够丢脸的！

    妈妈脸上的余热还没有退去呢，依依突然又大声说：“我要上茅斯（厕所）！”妈妈赶紧捂着她的嘴，一溜小跑躲到没人的地方去了。

    依依在语言上的“失败”，让妈妈很焦躁，她当晚回家就严肃地告诉依依，必须尽快学会说普通话，不能再管阿姨叫“娘娘”，也不准把厕所叫“茅斯”；要把“啥子”说成“什么”，行就说行，不能说“要得”，舒服不能再说“安逸”……最终妈妈瞪着眼睛对依依说：“如果我再听到从你的嘴里说出什么娘娘、茅斯，我就要打你的嘴了！”

    这件事情其实只是依依的“小失败”，最让妈妈忍无可忍的“大失败”发生在一个星期以后。幼儿园发来家长信，说周三下午邀请家长去幼儿园观摩外教英语课。妈妈挤在观摩的人群中，看着人家的孩子一个个在长着大胡子的美国老师面前“hello”个没完，轮到依依上场了，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外教老师，一个单词也没有往外蹦！外教老师在依依面前又是扮鬼脸又是翻跟头，最终依依还是没有开口，被其他老师拉到一边去了。

    我接到依依妈妈的电话时，正好是这次英语观摩课结束的时候，妈妈趁依依回班里换衣服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很意外的是，依依妈妈居然哭了：

    “我很难受，我觉得挺没想头的，我花这么多钱，给她找这么好的幼儿园，她却……”

    “你怎么啦？你在哪里？是依依出了什么事吗？”

    “对不起，我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我只想大哭几声……”

    “你说的话真让人担心，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依依妈妈这才把她一肚子的委屈和憋闷向我倾诉了一通。说实话，当时我没太弄明白她难过和流泪的原因是什么，是觉得孩子从小没有跟在自己身边，觉得很歉疚呢，还是觉得孩子在众人前的表现太让人失望？我忍不住开门见山地问了她这个问题，我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