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记忆和失忆之间——一个人遗落在上海的某些梦境（4）

    也许就此别过，也许还有自然的面对机会。**路，伴她三年的一条马路，在她熟悉了你的每家店，每个车次路线的时候，她倒只能离开你去适应另外一片街区了。甚至另外一个城市，另外一片城区。

    （10）

    每次回到上海，它都会让她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想起它有时她会想逃避。她有一个“二毛”系列小说，里面写道：“上海是我的青春，我的青春就是坐在双层巴士上，在淮海路上缓缓地像鱼一样游走。”的确，在上海和香港坐双层巴士才最有味道，可以像看电影似的看街道两边入世的风景。过去她总在淮海路上穿行，从长乐路，到淮海路，从陕西路，再到巨鹿路，沿途有很多玻璃橱窗好看。隔着玻璃看女人，也会有暗香浮动的感觉，宛如看银幕上的女人对镜整妆，涂上腮红打上眼影，最后在手腕处洒上几滴香水。

    这个城市的外观总在变化，仿佛是用外观的变化替代人的陈旧和端庄。

    旧的遗留物还是偶尔看得见，新的来得太快太集中，倒把旧的当作了道具。人的眼睛看来适应了这些变化，这个城市一直在变化中，潜移默化的结果就是见怪不怪，处变不惊。这是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穿行的街民脸上看到最多的表情，街民，是的，他们的光彩被那些写满着历史的街道衬托，唤起。他们洋洋自得，又如春风拂面般和煦，有着天然的自给自足的风韵，这风韵一看就是有底气的。

    衣食无忧，保养良好，风韵犹存，仪态万方的少妇最是上海传统世俗生活的代表，那是留在月份牌里的旧日幻影，如今的人，再怎样复古和模拟，也回不到当初曾有过的神韵。

    有时候她坐在巴士上，让巴士带她去往一个目的地，巴士像一条船，在城中穿行。

    她坐着像船一样的巴士，任由它不停地往前开，甚至希望永远不要停下。常常地会忘记了自己从何而来，往何处去。从车窗看出去，看到了繁华，看到了遗忘，看到了人们为了手中一点点的收获而喜洋洋的表情，看到了无数的陌生和似曾相识。

    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表情，特有的，无法替代，那种随之散发的气息无法描绘，及时行乐的浮生，俗世的氤氲，迷散扩张，在上海尤其如是。

    （11）

    北京的很多人也会套上面具，很会表演。

    北京人比上海人更喜欢看热闹，看表演。

    上海人对热闹是处之泰然，以前看过太多，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他们在乎的是当下自己手中拽住的东西，不像北京人空气中飘动的口号就能吸引过去和狂热起来。

    上海的冷静现实见过大世面以及会恰到好处地精打细算，循规蹈矩按照牌理出牌，打的是从容的持久战，结果必须赢。

    上海的冒险家一般来自外地，上海的女人就算来到外地，还能看出务实——里外一把抓的上海特色。

    她们喜欢掌控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