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眯的看不见了,沈珂望着他那一脸的疲惫和困倦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沉声劝道:“风公子,莫不是要先回房歇息一阵。”
对面那双已经眯的只剩下一条线的眼睛,听见了他的提议后募然睁大,小鸡啄米一般,忙不迭的点头,口中附和,“是啊是啊,我是应该先回去睡一觉,那我这边先走一步了,待到傍晚时刻,再过來寻你和公子。”
说完这句话,沒等到沈珂回答,便一溜烟的朝内院奔去了。
沈珂望着他的背影沉默半晌,直至那一抹蓝嗖的冲进一间屋子,屋门被主人以暴力的手段“砰”的一声砸上,才默默在心里称赞了句,不愧是风公子。
走到府中后院,一眼就望见沈言一身炫目的白纤尘不染,正悠然的坐在门前绿茵茵的草地上晒太阳,听见动静,转过头看见他,笑着招呼:“哟,这么快就回來了。” 沈珂无言,皱着眉头望着他,随后沉声说了句,“婴忆就这样把你丢在外面冻着。”
“不是。”沈言懒懒伸了个懒腰,嘴角一抹狡黠的笑,“我把他支走了,才能自己跑出來的。”
“哥。”沈珂的脸色更不好了,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可那边沈言已经飞快的扯开了话題,“你这次押镖结束,下一次出去是什么时候呀。霓裳前两天回來,给我说做完那边的生意便凑钱买套宅子,要我们搬过去。”
沈珂低头想了想,随后道:“可以,大哥你住过去,霓裳便方便照顾你。”
“是啊。”沈言眯起眼睛,扬脸任由暖暖的日光照耀,“为了我,你们两个也是辛苦了。”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沈珂走过來坐到他的旁边,也学着他的样子伸展了手臂沐浴日光,随后笑道:“若不是大哥,我现在恐怕早已成刀下野鬼了。”
沈言沒有回话,只是轻声笑笑,他们两兄弟,如不是经历那件事情,如今,恐怕还是相顾无言,背道而驰的吧……
难得能有这样安逸的时光,还需及时行乐才对。
锦缎庄。
“秋月,将今天入账的银两给我点查核对一下。”陈叟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横看竖看,都觉得账目有些问題。
“好的,陈老您先回去歇着吧,这些交给我就行。”一旁的妙龄女子伸手接过下人递來的账本,侧首应道。
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对陈叟轻言,“小姐那里,叟过去看看吧,能劝,便劝一劝。”
“行。”陈叟叹了一口气,将身上做账时穿的行头取下,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碎屑,推门出去。
距离那一天,已经整整三年了呀,时光易逝,光影一晃而过。
小姐把那份执念都投注到逐渐康复的红印身上,却不知时好时坏。毕竟,那红印,已经成了吃人的怪物了……
京城的命案,随着当年红印的消失而落幕,又随着他的归來而再掀波澜。
当年那黑衣人就死在他的面前,而带回來,只是一张浸透了鲜血的竹简。
上面仅仅四个小字。
不是公子。
对于那些不见天日的死士,小姐有多自责不必多说,他知道了实情,又怎么忍心告诉她,她的决断,叫那二十多人罔送性命。
况且,即便沈家二公子真的沒有死,可是,他又在哪儿。为什么不來找她。茫茫人海,若要小姐知道,这大千世界双足踏遍,已经不知多少个春夏轮回了。
既然已经三年苦痛,索性就这样忘了他吧,在他这老朽眼里,什么人,都比不上自家小姐重要。待再过些时日,小姐心结解开,凭他锦缎庄京城第一布庄的名头,求亲的公子还不得从城西排到城北。 陈叟穿过前厅,走过长廊,径直來到植木葱郁后花园。
寻了那间房推开门,果不其然,小姐就守在红印的屋子里。
彩萱打扮的素净,抬头看见他,轻手轻脚的走过來,扬头朝屋内示意。
陈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装饰华美的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人,杯子盖的很严实,已经睡去。
自然是红印。
彩萱轻声道:“东西还沒买回來。”
陈叟眉间的厌恶一闪而逝,可心知自家小姐有多宝贝那个怪物,只能轻声答:“黑市里一时也找不出,需要的量太大,只能先拿动物的垫着。”
彩萱点点头,舒了一口气,眉目间闪过一丝不忍:“我倒是觉得,要他食动物的内脏更好,吃的久了,若是能改掉这凶性,恢复正常也说不定。”
“小姐……”陈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禁不住眉头紧锁望着她。
彩萱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的,可是,她惨笑一声,晶莹的泪水蓄满眼眶。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叟,我只剩他了……”
PS:龙套1“婴忆”
龙套2“风公子”
灵感來源:1-读者 颖亿
2-读者 大风吹呀大风吹
感谢两位对天马的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