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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使命的召唤(2/2)

到,这一找便是足足十年。

    “每一次远行与探索都开阔了我们的视野,也拓展了大明的疆土。终于,到了宣德五年,南泓伯穿过景宏海峡,开辟了我们企盼已久的西行航道。第二年秋天,这路舰队到达辽东,长达十三年的远航终于落下帷幕。

    “船回故土,包括已故的郑和大人在内,舰队全员都得到了厚重封赏。然而,十三年斗转星移,北京早已物是人非。宣德帝没有先皇的雄心大志,文武百官也因六下西洋的巨大开支颇有腹诽。在南泓伯回国以前,帝国已经颁布了禁海令,现在更要求撤回留守西京的两万士卒,永远放弃新大陆。对他而言,这个命令实在难以接受。放弃新大陆,不但使整个舰队十年的心血化为泡影,又如何对得起靖海侯大人的在天之灵,如何对得起欧洲战场上以身殉国的将士们?最终南泓伯抗命不从,更于江南一带秘密征集了数万移民迁往西洋,从此海天两隔再未回国。

    “几十年后,第一任西洋总督于谦带罪就任,为英宗督建新大陆行宫,虽身在西洋然不忘中土,切齿于朝堂上下奸党误国自己却无力回天。他饱读史书,深知大治以后必有大乱,深忧百年后社稷败祸大厦将倾之时,无忠勇义士挺身护国,令帝国重蹈北狄入寇五胡乱华的滔天大祸。思虑再三,于谦总督决定在新大陆建立一个特别机构,作为帝国面对内忧外患之际的最后屏障。

    “出于安全起见,这个特别机构的一切活动都只能在暗中进行,而商业活动则无疑是组织最好的保护色。于谦总督亲手为这个机构建立起核心权力圈,并将其命名为‘龙渊阁’。多年以来,龙渊阁成员一直坚持从郑和舰队船员以及于总督亲兵的后人中选拔,其使命便是为帝国大限来临时的崩溃和混乱建立一道最后防线,而构筑这一防线的关键就在于及早发觉帝国衰败的预兆,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寻觅一位年轻的勇士,动用组织的全部力量来培养和辅佐他,让他能够拯救即将崩溃的大明帝国——或者,让他能够重建一个崭新的大明帝国。

    “历经一百多年的苦心经营,龙渊阁已经拥有了庞大的组织规模、严密的管理机构和一如既往的坚定信仰,借助严格的成员审查制度在帝国各地都建起了可靠的分支机构,为组织提供稳定的资金和情报来源。而海泓商会则正是龙渊阁在中土所有分支机构的总领。

    “为了便于众多的组织成员辨识那位勇士、主导中华帝国觉醒的关键人物。龙渊阁准备了一样信物以供相认,这件宝器原是洪武大帝时外邦的贡物,洪武帝将其赐予永乐文皇,文皇又赐予靖海侯,令他统率帝国舰队号令西洋诸王。靖海侯殁后,此宝由南泓伯代管,其后一直存于龙渊阁密室。这件宝物便是——大人手中的霜岚。”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我就是那个人?”萧弈天为之瞠目结舌,几乎拿捏不住手中的茶杯。“不,这不可能!”

    “大人,霜岚就是最好的说明。”

    “不可能是我……为什么是我……你们一定弄错了!龙渊阁一定弄错了!”

    “大人,霜岚现世,帝国必定面临危机,你是我们的唯一希望!”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想当什么救世主!”萧弈天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要做的只有我自己!不是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您误会了,大人。”舒时德开口道:“您仍然是您自己。没有人会命令您去干什么,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您身后有着整个组织的倾力支持,可以去放手完成您的任何抱负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们完全可以去找别人,去找一个位高权重野心勃勃的人——甚至可以就是皇帝陛下。”

    “并不是这么简单。”舒时德回答,同时惊讶于对方能如此之快地冷静下来。“事实上,不是使命选择了您,而是您的才能选择了这个使命。龙渊阁要找的是有资质左右历史的人,然后给予他展现才华的机会。不管您引导帝国走向何方,我们都相信您的选择。”

    “林公和徐掌柜都是龙渊阁的成员?”

    “是的,您的恩师,已故前任总兵俞大猷将军也是龙渊阁核心成员之一。”蹇尚回答。

    “就按你说的办吧,蹇掌柜。”萧弈天端起香茶轻抿一口,已经完全回复了往日的平静。“备好银两,我们三天后启程。”

    “是,大人,请允许我随行为您打点沿途一切应酬。”

    “当然。”

    次日,萧弈天一行在蹇尚的陪同下拜会了两广总督赵志皋。海泓商会的声望与夹在名帖中的巨额银票无疑给了总督一个良好的印象。他亲切地接待了这位来自远方的年轻同僚,承诺为他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在总督府的关照下,西洋舰队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物资补给。二月十四日,舰队离开珠江口,从海路直接驶向陪都南京。

    深夜,西京,总督府。

    两名家丁快步穿过花园间的小径,手中的灯笼烛火昏黄摇曳。跟在两人身后是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他身着皂衣,帽檐一直压过眉心,把脸孔隐在黑暗之中。

    三人在一幢红瓦小楼门前停下脚步,但见申时行身披长袍,抄着手站在台阶上。

    家丁们默默地退到远处,黑衣人摘下斗笠,上前一步俯身半跪:“在下南京锦衣卫千户王佐,参见总督大人。”

    申时行微一颔首道:“王千总不远千里而来,不知有何要事?不知冯大人在京可好?”

    “大人!”王佐悲愤万分,话音带着连连颤抖:“冯大人于五个月前被治以欺君蠧国等十二条大罪,圣上念旧情免其一死,现在已被放往南京行宫拘禁。”

    总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冯保大人服侍皇上多年忠心不贰,怎么会现在一夕获罪?首辅大人过世不过半年,皇上便开始清理前朝旧臣,着实令人寒心啊。”

    “首辅大人……皇上已经下诏褫夺张相上柱国封号与文忠赐谥,罢免了三位公子的一切职务,又派兵抄查张府,逼死张家上下十余口,其情惨不忍睹。”

    申时行脸上的惊讶显然多过愤怒:“若是如此,你为何……”

    王佐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起身双手递给申时行:“大人勿要疑心,冯大人对此早已有所准备。我等在南京收到了示警信号,立刻按照先前安排付诸行动。在下冒死赶来西京,一路上无不险象环生。这是他预先写好的密函,请您过目。”

    申时行借着灯笼的微光草草看过书信,那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确是司礼监主管的亲笔字迹。他低头沉吟了片刻,又问道:“现在朝中由谁掌权?”

    “在下临走之时,圣谕详情尚未传到南京。想必首辅王锡爵,次辅许国,司礼太监张诚张鲸等人正是其中主使。大人,情势现在对我们极为不利,请您一定以国家社稷为重,勿要辜负张冯二位大人所托。”

    “我明白了,”申时行点点头,“你先到馆驿休息,我还要作些准备工作。”

    “明白,在下时刻听从大人的调遣。”

    看着王佐在家丁的引导下消失在视线尽头,申时行缓缓吸了口气,放声道:“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房门吱嘎一声轻响,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下你相信了吧,申时行。张居正和冯保的势力已经完全土崩瓦解,你不是个傻瓜,可不要弄错了自己的效忠对象。”

    申时行的声音有点沙哑:“我当然效忠于皇上!”

    “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呢!”那人不高兴地回答:“我们才是帝国的真正统治者,要和那位大人作对,就等于是在你的棺材板上钉钉子!”

    “我看不到加入你们的行列有任何好处!”申时行极力抵抗道。“除了**裸的威胁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在西洋行省这个边缘地带,总督就是当之无愧的土霸王。不过,难道你不想试试看当一当真正的西洋之王吗?”

    “西洋之王?”

    “没有赋税,不用任命,五年一贡,子孙世袭——这个提议怎么样?”

    “你可以代表那位大人的意思吗?”申时行问道,显然已经开始动心了。

    “那是自然。”

    “还是让我们进屋去吧。”申时行不动声色地说,“为皇帝万岁干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