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黄昏时分(1)(1/2)

    黄昏时分(1)

    苏珊·福塞特

    我下意识地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频段是我预先调好的KGBX。在每天早上去邮局上班的路上,我总会收听软摇滚音乐台的节目。我看了一眼坐在乘客座位上的14岁的女儿莉斯,便把收音机关了。莉斯穿了一件礼服裙,从着装上就可以看出是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场合。我们正在赶往密苏里州斯普林菲尔德的路上,去那参加莉斯第一次长笛独奏的比赛。从自己以前在明尼苏达州参加比赛的日子中,我知道,除了自己参赛时将要演奏的曲子,听到的任何音乐都会使你的注意力变得混乱。

    莉斯兴奋又害怕地说:“爸爸告诉我他可能会来看比赛。”自从10年前离婚以来,她的父亲已经不是她生活中的重要角色了。

    噢,我是否熟悉那种心情:想给父亲留下一个好印象,同时又害怕他失望。我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12岁那年,我坐在明尼苏达州音乐比赛的舞台上,手指放在又黑又亮的Panltalia手风琴的键盘上。我向台下的家长观众看了一眼,他们一脸自豪的表情。然后,我看到了父亲,他坐在最后一排,两只胳膊交叉于胸前,一头短平的头发竖立着。透过黑框眼镜,我看到了父亲那双敏锐的蓝眼睛专注地看着我,使我呼吸困难。几个月以来,我一直练习参赛曲子,直到熟记于心。然而,那天下午,我精致的手风琴好像变成了一个纸盒子,艰难地弹出了一些肤浅调子后,哭着从舞台上逃开了。

    父亲——一个二战老兵权威的缩影,他没有安慰我,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在返回150英里外的德卢斯时,他的双唇冷酷地闭着,我也是没有说一句话。在比赛中这样表现后,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因为我知道,为了支付手风琴和手风琴课的费用,父亲是那么辛苦地工作才凑够这些钱。然而,他唯一一次来看我的手风琴比赛,我却让他失望了。

    车子越行越远,车内的气氛也变得更加寂静,这种寂静最终变成了阻隔在我与父亲之间的一堵无法穿透的墙。一想到音乐是父亲和我之间最深切的联系时,这种寂静就显得更加残忍。

    家中一共有5个孩子,我是最后一个来到这个家庭的,我出生时,父亲已经为养活这个大家庭而累得疲惫不堪了。当父亲从杰诺比萨厂下班回来时,我和哥哥姐姐们就会踮着脚尖把他围起来。父亲喜欢听大爵士乐队时代的音乐,对于《黄昏时分》那首歌更是情有独钟。于是,我自学了这首曲子,就是为了弹给他听。每到星期日的下午,他就会坐卧在躺椅上,让我给他演奏曲子听,虽然弹出的曲子毫无风格,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会闭着眼睛跟着哼唱,泪水从眼角悄悄滴落,好像我的曲子把他带到了魔幻天国。

    在那天回家的路上,父亲没有说一句话,从此以后,也再没有参加过我的音乐比赛。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让为我感到自豪的人就是父亲,然而我却让他失望了,这成为了我一生也无法挣脱的痛苦。那天下午,我不仅失去了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