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的自由王国（15）

    由于人口和规模庞大，大型组织可能包含多重委托—代理，委托之下有委托，代理之中有代理——岂不产生一大批主子？不管一个组织规模如何庞大，层级怎么繁复，但必定也只有一个最终委托人，他委托别人而不被别人所委托。如果说组织是一个金字塔，最终委托人即居于金字塔的最顶端，是整个组织的最高权力者，第一单委托的发出人。

    拿甲公司来说，委托人成千上万，而且委托人之间也没有委托—代理关系，是一个个平等的消费者，其主子是谁呢？甲公司实质上相当于公共部门，是整个社会结构的一部分，最终委托人是相关社会结构的最高权力者。也就像国有公司，相当于公共部门，主子是相关社会结构的最高权力者。

    既然一切组织最后都属于某一个主子，原则上也像私有公司一样，是私有之物。可为什么相当一部分组织却以所谓的公共部门自居呢？在私有公司，产权人都堂堂正正称“老板”，但公共部门的最高权力者却很少理直气壮地声称自己就是主子，远不是项羽当年那样实话实说，又是为什么呢？

    可能包含虚伪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应在于，公共部门的最高权力者往往是流动的，今年在甲公共部门任书记，明年可能到乙公共部门当“一把手”，后年还可能再挪一挪，所有的公共部门都是一站而已。不像从前的皇帝，“终身制”，而且从子到孙，以至无穷，不改朝换代就是“我”的天下“我”做主。从这一意义上说，现代公共部门的确带有“公共”的性质，最高权力者并非真正的最终委托人。

    组织原本就产权模糊，最高权力者的流动使产权的模糊变本加厉，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