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个人责任(2/2)

束的高度。天气仍然晴好,但我们担心会变天。向珠穆朗玛峰发起最后进攻的时候到了。

    登山计划中需要我们中六名队员作出选择:三个人将留下来建立二号和三号营地,另外三个人将按照原定路线向珠穆朗玛峰发起真正的冲击。因为我们一共有八个人——六名智利人和两名夏尔巴人——所以有两个人必须留在一号大本营。我们的团队将如何作出选择呢?

    其中的一名夏尔巴人,恩尼玛,他害怕这条登山路线,不想继续前行。而储笛姆的状态非常好。他是一个登山经验非常丰富的夏尔巴人,29岁,和我们相处得很好,并且很希望继续登顶。如果登顶成功,他将是第一个在这条路线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夏尔巴人,这会为他带来很多的工作机会。但是,如果带上他,就意味着必须留下克拉迪奥·卢塞欧,他是我的老师,传授了我们全部的登山知识,并和我合作登山13年之久。但是他已经59岁了,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而这正是登顶必须押下的赌注。

    带领整个团队作出选择,是我一生中最棘手的任务。克拉迪奥和我一起攀登过几十座高峰,他教会我所有登山的技巧。这是他第四次,无疑也是最后一次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机会。在从事登山教练35年后,他是对这次登顶最势在必得的一个。我花了两天的时间鼓足了勇气,和他坐下来谈这个问题。我尽力向他表明他一向教给我们的东西:作为一个团队,我们必须打出手中最有希望获胜的一手牌。在这过程中不能掺杂任何私人情感。我深信,留下他和恩尼玛是保证我们胜利登顶的最佳选择。

    克拉迪奥沉默了足足5分钟之后开口说:“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公司的最终目标,而不是探险队中一些人的个人期望。”尽管我感到克拉迪奥尽力压抑了自己的真实情感,但是他的反应对其他人都是一个榜样,对登山和管理都一样有效。如果一位领导者保证所有的团队成员都对企业的最终目标熟记于心,并且所有的决策和行动都围绕这个目标,那么即使是最难的选择结果,也是容易让人接受的。

    我们第一次登顶的尝试彻底失败了。在一号营地,天气突然变坏,储笛姆的皮肤感染了,另外一个队员的肋骨疼痛难当,不能再继续攀登。我们撤回大本营,并制定了新的登顶计划,这个计划只包括五名智利队员。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们所带的储备只够40天用。

    5月12日,经过16小时的艰难跋涉,我们一行五人到达了二号营地,一路上的积雪深及腰间。我们需要再花四个小时清理一块地方搭建帐篷。尽管这块清理后的空地给我们提供了一定的保护,但并不是最理想的地点。山风吹来的雪很快将我们的帐篷覆盖,我们不得不每隔45分钟清理一次。在海拔24 130英尺的高度,这样似乎微不足道的挫折也让我们沮丧。分散在各自的帐篷时,我们对登顶队伍的人员名单作了最后的筛选。克里斯坦·加西亚·胡多布朗是一位31岁的电脑工程师,非常机智,也许是我们中体力最好的一个,我和他将尝试登顶;还有克里斯坦·布莱修,28岁,是一名机械工程师,也是我们中间解决登山技术困难的专家;胡安·塞巴斯坦·蒙德斯,一位26岁的律师,是我们中间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意志最顽强的一个,他将在三号营地支援我们。克拉迪奥·卢塞欧将在二号营地等候我们。

    令人惊讶的是,登顶人员名单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而是我们五个人讨论后集体决定的。个人期望再一次退居二线。我们对共同的目标都达成了共识,那就是登上珠穆朗玛峰,并活着回来,所以我们都愿意在这个关键时刻推选最强壮的队员登顶。这就是参与这次探险的队员选择的结果:决策过程如此简单和透明。

    前面说过,在Vertical和马丁内斯基金会,管理层的决策过程就是向雇员和教练传达个人责任的信息。但是,如果他们没有被授权独立作出抉择,那么我们共同的目标将无法达到。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设计了一项长期的培训项目——每年在野外举行三次专题讨论会——培训组织中的成员逐渐作出更困难的抉择。这确保了在必要的情况下(比如,在偏僻、封闭的环境中进行培训的时候),我们的教练能够作出准确的抉择。由于自然条件和安全的原因,教练们曾多次选择承担责任,调整某些项目中的预定行程和内容,改变行走路线或是更换营地。他们这样做,再次保证和提升了我们的项目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