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学会自信(1/2)

    罗伊尔·罗宾斯

    作为攀岩者,我的教育不是来自学校,而是来自攀岩实践,甚至可以说来自多次攀岩失败的经历。(现在想来,生活中大多数领域的知识我都是通过这一途径获得的。)当就攀岩的历险及所感所得进行演讲时,我将“顽石学校”作为主题,以表达对优胜梅地峡谷的花岗岩和其他让我得到历练的顽石的敬意。有时,我会以“逆境大学”作为演讲的副标题,这是受到莎士比亚《皆大欢喜》一剧的启发。在那部剧中,老公爵被流放到亚登森林后,思索起“逆境的种种甜蜜好处”。逆境确实是甜蜜的——只要能够利用它给我们带来的教训和机会。如果我们乐于学习,困难会是一位良师。我自己并未经历过真正的磨炼——致命的疾病、四肢不全、双目失明或类似的不幸——但有时我会特地创造逆境,以便能在与其抗争中有所收获。

    我自幼丧父,在洛杉矶长大,经常在街上闲逛,以寻求探险的机会。我一直都有离经叛道的倾向,总在寻觅着不能或不该跨越的界限,无论这条界限是个人还是社会设定的。很早以前,我就发现自己越过了那条界线。

    有一年,我厌倦了循规蹈矩的生活,开始和一个小伙伴在住宅区小偷小摸。我们接连干了几个月都是屡屡得手,最后,我们甚至得出个古怪的念头:我们聪明绝顶,因而永远都不会被逮住。

    一个仲夏夜,自作聪明最终让我们受到了惩罚。那时,我们刚干完勾当,正从房子后鬼鬼祟祟地溜出来。怎料一辆警车恰好经过那里,前灯正照在我们身上。车马上停了下来。我们立刻飞奔企图逃跑,两个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我正准备越过围栏时,一个警官喊道,“我们已抓住了你的同伴。你最好投降!”

    我被这威严的声音震住了,于是我翻了回来,向身着蓝色制服的警察走去。我垂着头,耷拉着肩,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坐在巡逻车后座上,我不停地对自己说:“不,不,这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一定是我在做梦。”唉,但这一切都再真实不过了。我认为自己可以继续偷盗而不被逮住才真正是做梦呢。

    在警察局,我们被记录在册,还取了手纹,拍了照片。然后,我们被送往劳教所,在那里过了一晚。接下来的一天十分可怕,而且似乎没有尽头。我和一大群犯了罪的男孩子关在一起,那是一块堆满混凝土、钢筋和玻璃的空地。

    那天的某个时候,我们被带去方便。厕所没有分隔成小间,马桶只是一字排开,因而每个人都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中。这种缺乏**的状况向我传达了一个强烈的信息:如果不想这么没有**地生活一辈子,就该离犯罪远远的。对我而言,从来没有感觉到自由是如此的值得珍惜。

    谢天谢地,一个法官判了我缓刑,接着我被释放了。我决定改邪归正,做正直的事,于是加入了童子军。这是我早年作出的一次明智选择。我加入的是由洛杉矶警署赞助的第127军。从此,我不再在街上闲逛,而是走出户外,深入高山,并接触到许多有意义的东西。

    我并不擅长军训和优雅举止的学习,但一到户外我的能力就显现出来了。我能够孤身搭便车深入山区,寻找我们未曾驻扎过的宿营地,或者未曾步行过的路线。我设计食谱,采购物品,分配热狗、罐装蚕豆,搞定(或讨,或借,或买)我们需要的一切物品。在加入童子军的第二年,我被评为全军“最佳户外童子兵”,并因此得到了嘉奖,即和来自洛杉矶其他36个军的男孩去内华达山进行为期10天的旅行。

    至今我还保留着一张我在接受奖励时的照片,童子军团长菲尔·贝利警官就站在我旁边。我带着高兴和自豪的神色笑着,站得笔直,肩膀宽阔——与那个被洛杉矶警署登记在册的颓废小孩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个对比是让人高兴的,而时间还过去不到两年呢。

    那是我第一次去内华达山, 我们在雷伊湖攀登了一座名叫“鳍顶”的山峰。它并不难爬,而且也不太高。但对于一个来自洛杉矶街道的13岁的男孩来说,这是实实在在的。我们五个童子军和两个大人黎明前就离开营地出发了。走近鳍顶山时,我们没走小径,而是跨过田野来到山脚下。它并不是真的像圆顶或鳍,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我们藉绳登山,仔细地在腰间打上索环。一个大人领攀,我们跟在后面,一个接一个,山顶垂下的绳子保护着我们。我们爬上一个又一个的大石头,如同攀登金字塔一般。我们还喊着后来我非常熟悉的登山口号:“系牢绳子!”“爬!”“放松!”“向上抓住绳子!”这一切真是太奇妙了,它与城市街道同样地妙不可言。我发现自己深深爱上了探险世界,而我以前还不知道它的存在呢。这一切都发生在内华达山美轮美奂的风景中——这里有美丽的湖水、溪流、草地、松树、突兀的花岗岩以及晴朗的天空。这一天,我爱上了登山,爱上了